說著,又記起那太醫方才站在姬宣面前時驚錯失神的模樣,心中也稍稍有數,再度問:“皇后娘娘可是懷疑上那太醫了?”
葉嫤並無太大反應,僅道:“也非懷疑,只是覺得那太醫今日的反應有些怪異罷了。”
蘇晏若有所思,“的確是有些怪異。往日只覺他醫術了得,的確是個人才,且在太醫院任職這段期間也備受好評,為人老實,才無人懷疑,但如今終究是多事之秋,多點防備也無不好,是以那太醫的身份,也的確該好生查查了。”
葉嫤神色微動,緩緩點頭,不再多言,則是半道之上,蘇晏便與她分路離去,葉嫤仍是往前,待回得乾清宮後,才斜靠在軟榻,稍稍休息。
這日,風平浪靜,即便平樂王離宮,宮中各處也都是一切如故,並無任何變化。
待得兩個時辰後,才有暗衛來報,說是芳華殿的姬宣已然醒來。
葉嫤神色微動,默了片刻,未作反應,僅朝傳話的暗衛問:“芳華殿暗中布控得如何了?”
暗衛垂頭恭道:“丞相已遣了百名暗衛暗中將芳華殿盯著,且防守密切,皇后娘娘放心。”
葉嫤面露幾許深邃,未再就此多言,待點頭後,便將暗衛揮退出去。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滿殿沉寂。
平樂王一走,她突然覺得她格外的清閒,清閒得渾身都有些不適,既沉悶,而又壓抑,總覺得這一切的平靜,都像是虛浮於表面,且暗地裡的所有布控也都是暗潮洶湧,所有人也都各懷鬼胎,不知何時,許是有措手不及的大事發生。
她眉頭微皺,忍不住長長嘆息。
則是黃昏時,蘇晏才再度前來,待坐定在一旁的軟椅上後,便低聲道話,“那名太醫的身份,微臣已差人徹查過了,此人家境貧寒,也家勢清白,並無任何異樣與不妥。”
是嗎?
葉嫤心懷疑慮。
若是當真清白,且無任何異樣的話,當時在牢中之際,那太醫見了姬宣後,為何會那般驚愕,甚至震撼得忘了給姬宣把脈?
“有些清白的家勢,也是可以造假。亦如當初姬宣在江南冒充孟清遠的身份時,本宮也是什麼都未查出來。”
待沉默片刻,她才幽遠道話。
蘇晏深眼凝她,待暗自思量一番,才緩道:“微臣再差人去好生將他徹查一番,看是否還有其餘收穫。”
葉嫤目光終是朝蘇晏落來,低道:“明面上的家勢,查過便查過了,即便再怎麼查得仔細,也發覺不了什麼,而今若要真正確定那太醫是否有異,便也只能傳他過來,仔細審問,而本宮此際,的確有心與他好生聊聊。”
說著,話鋒一轉,“如今時辰也是不早,已然到了飯點,丞相若是不忙的話,便在這乾清宮一道用膳吧。”
蘇晏眉頭一皺,心中頓時有些緊張,忙道:“不妥,微臣乃臣子,此番來乾清宮僅是為了與皇后娘娘說事,豈敢在乾清宮用膳。”
葉嫤知他心中的顧慮,卻是正要再勸,奈何嗓音還未道出,蘇晏已即刻起身站定,忙道:“皇后娘娘若要傳那太醫過來問話,還是得讓御林軍入殿而守,行事謹慎為好,萬一那太醫當真大有來頭,且居心叵測,定容易對娘娘不利。微臣此際便先出殿去暗中守著,也順便在外用膳,皇后娘娘若有急事,差人知會微臣一聲便是。”
說著,略是恭敬的朝葉嫤彎身一拜,“娘娘,微臣先行告退。”
他態度極其的執拗堅決,並無半分商量的餘地,且也不抬頭朝葉嫤望來一眼,更也不待葉嫤回他的話,便已極為乾脆的轉身朝前,一路迅速的出了殿門。
葉嫤神色微動,面露半許無奈。
蘇晏的心思,她自然是明白的,他只是想避嫌罷了。
她也並未留他,僅將他脊背一直凝著,直至他出門後徹底走遠,她才回神過來,心思,也跟著越發的起伏飄遠。
因著平樂王的敏感,蘇晏對她,也算是徹底的止於禮數,連朋友與知己這種關係,都不敢再有,突然,因著蘇晏之故,她又想起了楚凌軒。
心中除了嘆息,仍是嘆息,只道是她葉嫤此生友人不多,就這麼屈指可數的一兩個,以後若是可能,也能真正與他們成為淡水之交,再無身份上的束縛。
思緒至此,她才強行按捺心神一番,轉頭朝在旁的宮奴望去,淡道:“去將芳華殿內為姬宣公子診治的太醫傳來。”
這話一出,宮奴急忙點頭。
則是片刻功夫,那名留守在芳華殿的太醫便被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