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思量,蘇晏已幽遠微詫的回話,“回皇上的話,目前還未有兵衛過來稟報有山匪下山的訊息。”
平樂王神色微動,並未立即言話,僅待沉默片刻,便再度抬頭朝蘇晏望來,“差人去探。倘若當真有山匪下山來,格殺勿論。”
蘇晏面色微緊,當即點頭,轉身出去。
一時,帳中氣氛也突然沉了下來,隱約有些壓抑。
葉嫤仔細將平樂王打量幾眼,正要言話,平樂王則突然轉眸迎上了她的眼,線她一步溫潤出聲,“嫤兒,你先在此等候,我出去看看。”
葉嫤眉頭微蹙,“我和你一起出去。”
說完,先行起身,滿目執著的凝他。
他怔了怔,凝她片刻,終是未拒絕,僅伸手過來牽住她的手,緩道:“好。”
尾音一落,便捏緊了葉嫤的手指,牽著她一道出了帳子。此際,周遭密林之中仍是一片寂靜,似是毫無紛擾,只是因方才那些爆竹聲來得太過異常,在場守護著的侍衛們也已是滿面戒備,腰間的長劍也早已出鞘,嚴陣以待,謹慎的朝周遭監視。
眼見平樂王與葉嫤出來,在外站著的蘇晏也緩步過來,低沉道話,“皇上,方才微臣與在場幾名副將仔細商量了一番,都覺方才那爆竹聲似是並非從山下而起,而是,發生在那黑風寨半山腰上。”
說著,神色微動,大膽揣度,“許是有侍衛已是找準機會上了山,與山匪在半山腰上鬥了起來。”
這話一落,平樂王面上並無任何起伏,僅待沉默片刻,才漫不經心的道:“若有兵衛找準機會攻上山去便是最好,隨時挫挫山匪銳氣,也能讓那些山匪人心惶惶。”
說著,話鋒微轉,淡漠平緩的繼續道:“我大昭子民,竟也敢如此佔山為寇,效忠大梁帝王,如此大逆不道之舉,朕這回,無論如何都得將其一鍋端了。”
蘇晏面色微深,緩緩點頭。
葉嫤心有起伏,猶豫片刻,終是忍不住提醒道:“方才那些爆竹之聲,許是妾身帶來的那些侍衛所放。”
這回剛落,平樂王與蘇晏雙雙轉頭朝她望來。
葉嫤按捺心神一番,迎上平樂王的眼,緩道:“皇上既能讓蘇丞相找到妾身,自然,也該知曉妾身此行帶了煙霞一道前來的,只是前幾個時辰,煙霞有意設計妾身,讓妾身走那亂石之路上山尋找皇上,妾身留了心眼,並未中套,僅將計就計讓煙霞順著那條亂石之路上山,也遣了侍衛跟隨,一旦發覺異樣,侍衛便會引爆煙霧彈通知,而今那爆竹之聲接二連三響起,若是不出所料的話,該是跟隨煙霞上山的那些侍衛所放。”
說著,眉頭微微一皺,也極是直白的將心底縈繞而起的疑慮之感全數道出,“想來,該是跟隨煙霞的侍衛們遇險,從而放煙霧彈通知援軍,又或者,是侍衛們發現了什麼異樣,有意提醒山下侍衛,倘若當真是侍衛們發現了重大異樣,想必這會兒,山匪定是想出法子對付山下的兵力了。”
這話一出,蘇晏與平樂王雙雙沉了臉色,卻是正待思量,林中不遠突然有幾道腳步聲迅速穿梭而來,動靜極大。
在場之人紛紛如臨大敵,轉頭凝視,僅片刻功夫,便見幾名兵衛陡然躍身靠近,隨即恰到好處的跪定在了平樂王與蘇晏面前。
蘇晏陡然認出其中一名跪地之人,不待那人出聲,便已緊聲詢問,“王拓!可是山上有變?”
跪地的王拓當即點頭,緊著嗓子道:“方才山上突然躥下密密麻麻的鼠蟲,發瘋似的狂咬兵衛,被咬中的兵衛皆渾身無力,癱在地上起不來!”
說著,語氣越發急促,“如今屬下帶領的那些兵力,已有三分之一被咬,若無及時的對策,兵衛們怕是難以久撐!”
蘇晏倒吸一口氣,連帶脫口的嗓音都染上了幾許震撼,“山匪之人,當真是歹毒之心,這般下三濫之法,竟也使得出來。”
這話剛出,平樂王便已清冷道話,“窮途之人為了活命,自然會無所不用其極,給鼠蟲之物投點毒算的了什麼。”他語氣極為難得的平穩,起伏的臉色也早已收斂,轉頭朝跪地的幾名兵衛望來,“兵衛一味的躲讓,已是無法,鼠蟲之物,大多懼火,速吩咐下去,差兵衛們點上火,驅趕鼠蟲。”
跪地幾人當即點頭,不敢絲毫耽擱,即刻起身離去。
待他們全然消失在林中深處,平樂王才轉頭朝蘇晏望來,“加大人力,徹查公子姬宣的下落。裴楠襄既是躲到了黑風寨裡,那公子姬宣,自然也離這裡不遠。”
蘇晏當即點頭,也迅速離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