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此人還極其多疑,她今日若不將這些話說清楚,沒準兒平樂王下一刻便會以為她對許明淵舊情難了,覺得她以後極可能會背叛他。
“你從來都不在本王面前求饒,怎知求饒無用?”待得半晌,平樂王終於斂卻了面上的冷意,勾唇朝葉嫤譏誚的笑。
這人變臉色就跟變戲法一樣,性情如此不定,當真像極了一頭隨時都能突然竄出來咬人的猛獸,讓人防不勝防,疲於應對。
葉嫤斂神一番,仔細將他這話的意思揣度,緩道:“若王爺能允許妾身在你面前告饒,妾身倒是求之不得。”
“所謂告饒,自當不是以虛假圓滑的嘴臉來告饒。本王這人啊,見不得虛偽,愛妃一直在本王面前圓滑應付,雖行事完美,但終究虛浮表面,本王容易看膩。或許,待愛妃什麼時候願意在本王面前卸下防備,真心實意在本王面前求饒,那時候,本王許是會考慮考慮放你一馬。”
是嗎?
葉嫤倒是不敢信他這話。
只道是哪種程度才是所謂的真心實意?哪種事態之下才可出言告饒?
再者,在他面前若連最基本的防備之心都得全部卸下,如此,她葉嫤怕是也會活不成了,畢竟啊,這人也是喜歡在言笑晏晏裡便突然傷人殺人的呢。
心思至此,一道道冷諷之意漫上心頭。
只是葉嫤也沒當著他的面表露出任何戲謔諷刺之意,反而是極為認真的朝平樂王點頭道:“王爺的話,妾身記下了,多謝王爺提醒。”
說完,抬頭朝平樂王望來,則見他眼中盪出了半許滿意之色,勾唇朝她笑笑,“出去吧,對了,明日愛妃得早些起來,本王得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葉嫤下意識問。
平樂王興味的笑,“上次不是就與你說過了麼,這回不過是將上次說的話兌現罷了。愛妃且出去吧,明日一早,過來等本王一道出發。”
葉嫤心口驀地一緊,額頭稍稍冒了冷汗,待沉默片刻,才朝他彎身一拜,轉身出屋。
心緒一直在猛烈的起伏,腦中被一道道複雜之感填滿。
平樂王明日究竟要帶她去什麼地方?
她一直都記得,他上次在汴京說要借她的貞潔一用,明日,難不成他又要將她當做卑賤的棋子,讓她用身子去伺候別人?
心思至此,袖袍中的血手驟然緊握成拳。
門外,微風浮蕩,葉嫤驀地打了個寒顫,突然覺得渾身有些發涼。
待朝前走了幾步,蘇晏突然跟了過來,發緊的目光朝她的血手凝了凝,“王妃怎受傷了?”
葉嫤勾唇冷笑,扭頭朝蘇晏望來,隨意調侃,“蘇大夫莫不是耳聾了?本妃今兒在王爺屋中撫琴撫那麼久,指頭沒斷都是好的了,如今只受了點皮肉傷可謂是不幸中的萬幸。”
說著,眼見蘇晏面露幾分憐然。
葉嫤駐足下來,輕蔑的笑,“怎麼,可憐本妃?”
蘇晏搖搖頭,僅從懷中掏出一隻瓷瓶與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朝葉嫤遞來,“這瓶中是金瘡藥,王妃及時塗抹傷處。這紙張上列出的都是今日送給你的那些丹藥的名稱與功效,王妃看清上面標註的瓶身顏色,莫要將那幾味丹藥弄混了。”
“多謝。”
葉嫤淡然抬手將他手中的瓷瓶與紙張接過,動作悠閒緩慢,分毫不顧指尖的血瞬時便將蘇晏給的那張紙染紅,說完,踏步要走。
蘇晏眉頭皺得更是厲害,繼續道:“王妃,王爺這幾日心情不善,王妃莫要與他正面衝突,若不然,受苦的仍會是王妃。”
葉嫤嗓音一挑,嘖嘖兩聲,“今兒太陽莫不是從西邊出來的?蘇大夫這回可是沒在本妃面前為王爺說好話呢。”
說著,神色微動,突然又朝蘇晏道:“蘇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
蘇晏怔了一下,沉默片刻,“王妃隨在下來吧。”
葉嫤點頭,本以為蘇晏會帶她去一個稍稍僻靜之地說話,沒料到他竟是為了避嫌直接就領著她行至了不遠處的涼亭坐定。
葉嫤掃了掃不遠處那些立在平樂王屋外的侍從,便見他們紛紛都在朝這個涼亭的方向掃望。
她眉頭也稍稍皺了起來,勾唇冷笑,“說了是借一步說話,這算什麼借一步。看來,蘇大夫也是防著本妃的呢。”
蘇晏緩道:“王妃聲名要緊,在下這是為了王妃好。”
“那你常日單獨來本妃院中又是何意?那時怎不見你要避嫌?”葉嫤慢悠悠的問。
“王妃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