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的東西落了一地,此際也顧不得疼,正要慌神的撿,不料突然有個過路的年輕男子蹲身下來幫她一起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
芷墨嘴裡急忙說著謝,下意識抬頭朝男子望去,不料這一望,竟是稍稍怔住。
那男子一身的長衫,衣袍雖是樸舊,但卻身材修條,氣質儒然,他墨髮一絲不苟的束著,整個人乾淨之至,像個文質彬彬的書生。
“兩位姑娘都抱這麼多東西,的確容易看不清腳下,姑娘們若是不棄的話,不如在下送你們一程吧。”男子熱心的出了聲,話語有禮,嗓音也極是好聽。
芷墨頓時羞了個大紅臉,當即要搖頭委婉的拒絕,不料葉嫤勾唇而笑,極是乾脆的道:“那便多謝公子了。”
男子點點頭,手中撿起來的東西也不還給芷墨了,只是抱著與葉嫤二人一路往前。
而待抵達楚府,葉嫤才讓楚府守門小廝接過男子手中的東西,微微道謝。
男子頷首有禮,告辭離去,葉嫤掃了一眼芷墨,隨即再度出聲,“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男子止步,略微愕然的朝葉嫤望來。
只是猶豫一番,便也大方的回了話,“在下姓姜名譽,家住城南。”
姜譽麼?
葉嫤點點頭,繼續笑道:“公子好名字。今日多謝公子幫忙,要不然我家芷墨不知還得摔多少跟頭。對了,我們都是京都的人,此番來汴京遊玩兒,不太知曉汴京的風俗,依照日期,後日便該是京都城的花燈節了,不知後日是否也是汴京的花燈節。”
姜譽溫和有禮的道:“後日的確也是汴京的花燈節,後日夜裡的鵲橋湖上,可放花燈,可走九曲姻緣橋,二位姑娘可以去看看。”
“公子也會去參加?”
姜譽愕了一下,點點頭。
“多謝公子解惑了,若是有緣,我們後日許會再見。”
姜譽客氣的回了一句,隨即不再耽擱,告辭離去。
芷墨一路跟著葉嫤入府,滿心疑慮,本打算回得客房後朝葉嫤問,卻是剛抵達客房門外,便見平樂王與柳楚楚正坐在院中的花亭子裡對弈。
柳楚楚棋藝不好,似是輸得厲害,臉上被貼滿了小條子,正嬌嗔的朝平樂王道:“子玉公子都不讓我麼?我都輸得臉都被紙條貼滿了。”
“楚楚婷亭如玉,怎麼都好看。”平樂王興味的回了句,說著,便轉眸而來,竟是恰到好處對上了葉嫤的眼。
葉嫤勾唇笑笑,示意他們繼續,平樂王則突然出聲,“嫤兒,過來。”
嫤兒?
這兩字從平樂王嘴裡道出,差點沒將葉嫤噎死。
葉嫤渾身都哆嗦了一下,故作未聞,繼續往前,平樂王繼續道:“過來。”
這兩字的語氣比方才可謂是硬了一些,且還帶著一些威脅。
葉嫤神色微動,終是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緩步入得亭中站定。
“子玉,這位是?”
柳楚楚稍稍將臉上的紙條子扯下一些,目光戒備的在葉嫤身上掃視。
平樂王笑笑,答得隨意,“我的……夫人。”
葉嫤面無表情。
柳楚楚臉色頓時一白,想起昨夜刺客來襲之際子玉公子將她拉著站定在這位女子屋前,那時,他好像的確喊她喊的是‘夫人’,奈何當時她已被刺客嚇得六神無主,神智恍惚,便沒對他的話上心,如今再度親耳一聽,心頭頓時像是大山在層層轟塌。
他,竟是有女人了。
思緒至此,滿腹委屈與無奈不知該如何安放,眼睛也突然溼潤開來。
“前不久,我受傷不醒,我家中長輩便將她安排給我沖喜,如是而已。”平樂王抬頭朝葉嫤掃了兩眼,悠然自若的補了句。
說完,仔細瞧著葉嫤反應,卻見葉嫤仍是面無表情,似是沒聽見一般。
只是這話頓時令柳楚楚松下心來,“沖喜?”她小心翼翼的問。
平樂王勾唇而笑,“可不是嗎?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就成了我夫人。”
柳楚楚心頭的焦慮越發減卻下來,原來,只是沖喜夫人。
她眼中的淚花逐漸消卻,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浮現。
這時,平樂王繼續道:“我還有些事,去去便回,楚楚,你先在此等候一會兒可好?”
柳楚楚柔柔點頭。
平樂王稍稍起身,目光朝葉嫤落來,“夫人可得替本王好生招呼楚楚姑娘,莫讓她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