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越發陡跳,本是發僵的身子,此際竟突然失去了任何力道,甚至癱軟得連手都舉不起來了。
這是第一次如此癱軟無力,也是第一次,竟是莫名的想要抱住他,環繞他。
她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思緒與神智徹底飄飛,僅片刻,不遠處的殿門竟也被他隔空一掌的閉合,瞬時,殿內氣氛越發的旖旎而又壓抑,磨人心智。
葉嫤軟在他身下,任由他動作,身上的衣裙也被一點一點的剝開,而後,兩人相貼,毫無縫隙。
她渾身越發抑制不住的發顫,茫然之中,甚至能感覺到他所有的炙燙與溫柔。
卻待正要入得正題,兩相融合之際,她驚得陡然閤眼,雙拳緊握,正對未知充滿惶恐與畏懼,奈何正這時,他卻突然停止了動作。
葉嫤緊緊閤眼,候了半晌,才終於回神過來,她稍稍掀開眼,目光順勢朝他落去,則見他眼睛略微發紅,那瞳孔的身處卷著幾分似是控制不住的欲意,但更多的則是被一道道理智與清明之色覆蓋。
怎麼了?
葉嫤愕然觀他。
他僅與她對視兩眼,隨即便從她身上翻身下來,整個人似如累了一般輕嘆一聲,便靜躺在葉嫤身邊合了眼。
他這突來的舉動,一時之間讓葉嫤捉摸不透。
待將他仔細打量一會兒,葉嫤才穩住心神,咧嘴無畏的笑笑,隨即慢騰騰的抬手將衣裙重新裹好,漫不經心的問:“皇上後悔了?”
後悔與她肆意交纏,後悔,讓她為他生兒育女?
思緒至此,情緒也突然有些敏感,心底深處,也驀地漫出幾道清冷與低諷來。
則待嗓音剛剛落下,他便已重新睜開眼,那雙疲倦而又掙扎的眼睛徑直迎上她清冷的瞳孔,僅片刻,他再度嘆息一聲,伸手攬她入懷,極是認真的道:“並非是後悔。而是,擔憂你會後悔。”
葉嫤一怔。
他繼續解釋,“在身上之毒還未徹底解清之前,我不敢讓你陪我太過冒險,但我也不會輕易放開你。我如今,是想與你相伴一生,但這一生,也是在我能活命的前提下才可進行。”
葉嫤終是反應過來,面色沉下。
他深眼凝她片刻,“待我身上之毒解清後,我再好生封你為後,給你所有。”
葉嫤深吸一口氣,“皇上既是有所顧慮,為何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妾身為你誕個子嗣?”
他再度迎上她的眼,極是認真的道:“不過是想有個子嗣,徹底拴住你罷了。但思來想去,終還是放棄這般念頭。”
說著,目光越發深沉與複雜,“因為我知曉,你也終究不是個冷血之人,甚至,你對我,是動心了的。”
葉嫤眼角一挑,瞳孔跟著一顫,突然對他這話有些不敢苟同。
動心了?
是嗎?
心中茫然而又幽遠,全然無底,是以,連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否動了心,他又怎會真正看透她的心思,從而如此篤定她是對他動了心的。
越想,思緒便越發有些凌亂。
正這時,平樂王再度將她擁入懷裡,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她後背輕拍,安撫似的道:“別想了,先好生歇息吧。”
說完,他率先閉了眼,但那微微皺著的眉頭卻又交織著掙扎之意,又彷彿在強行忍耐什麼。
葉嫤再度將他仔細打量,終是全然的沉默了下來。
他都不願再多說,她自然也無多想的必要。人各有志,且每個人的路都不同,她不知她如今對平樂王究竟是何感覺,但她卻知曉,她志不在深宮,此生也全然不想當一個男人背後的女人,從而,生兒育女,相夫教子。
此生揹負了太多的仇恨,痛過,無助過,絕望過,也殺過人,人世間所有的大風大浪,生死一線,都已見過,卻也正是因為這些,才徹底改變了她的心性與志向。她以後啊,只願隱居深山,不願再沾惹人世的現實與惡毒,或者,走馬天下,四處流浪為家,也是歸宿。
心思輾轉蔓延,渾然壓制不得。
只是突然對未來想得多了,心頭的空蕩與酸澀感便莫名濃烈,待半晌,她忍不住主動抬手,輕輕的環上了他細瘦不堪的腰身。
剎那,她只覺他的腰身輕微的顫了兩下,隨即,他環在她身上的手越發收緊,彷彿要徹底將她環進他的皮肉,他的骨髓。
夜深,殿外一片沉寂。
偶有微風蕩來,吹得花木徐徐而響,也順勢襯得周遭氣氛越發的寧謐安然。
不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