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起糾纏,自然疲於應對。此生,自該恣意瀟灑,擇一人而終便可,而你葉嫤,便是我如今想要擇取之人。顧明月與顧太傅那裡,你無需操心,中毒受傷之人,自得有傷病的樣子,豈能隨意打聽外界之事,且皇城皆在我掌控之中,便是我人不在宮中,皇城,也翻不起浪。”
“強扭的瓜並不甜,妾身也說過,妾身志不在宮中。”
平樂王神色微動,勾唇懶散慢騰的笑笑,“你志不在宮中,自然也可在平樂王府久住,無需入宮,也無人會為難你,更也無人能與你爭鬥。且你想要的東西,我自然也會為你達成。”
這話入耳,葉嫤滿目複雜,心頭強硬的防線,也再度被他這些話強勢的攻捶,幾乎快要潰散。
不得不說,平樂王突然深情起來,也是足矣讓人招架不住,只是他的這份真情,又究竟摻雜幾許真心呢?
思緒翻騰,一時之間,再度有些說不出話來。
本已是千瘡百孔之人,又要如何才能說服自己卸下所有的防備,重拾情愛?
且如今平樂王對她的態度,也已然超出尋常之人的態度,他那志在必得的心思,也早已掛在了臉上。
“我只是先與你表明心意,不會再如昨夜那般逼你。日後,只要你不擅自離開皇城,你想做何,想住在哪裡,我皆可允你。”
這話,算是下達了他的所有寬容,以及底線。
葉嫤滿心通明,自是知曉平樂王給了她在皇城之中的足夠自由,但也,有意要徹底將她限制在皇城內,不讓她輕易離開。
“皇上如此看重妾身,就不怕最後,妾身會讓你失望?”待得半晌,葉嫤才再度故作自然的問。
嗓音落下,仔細將他凝視,有意將他的所有反應收於眼底。
卻是這話一出,本也以為他仍會如方才一般自信滿滿,志在必得,奈何這時,他卻極為難得的稍稍皺了眉,目光略微變得幽遠,僅道:“自小到大,我失望之事不計其數,早已習慣。但,失望並不代表放棄。”
葉嫤忍不住嘆息一聲,“皇上,這又是何必。”
平樂王深眼凝她,終是未再道話。
兩人默默的開始用膳,雙雙皆一言不發。
直至許久,兩人才開始起身出得帳篷,登車回城。
路上,馬車搖曳而前,顛簸晃動,葉嫤沉默許久,才稍稍放緩了嗓音,低問:“皇上胸口的傷如何了?”
“無礙。”他臉上的線條也因她這突來的問候而稍稍柔和。
“顧明月不是已然得到太子的解藥了嗎,她何時準備將解藥獻給皇上?”葉嫤繼續問。
平樂王微微一怔,有些詫異葉嫤竟知解藥之事,卻是思量一番,也未朝葉嫤就此多問,僅回話道:“歷來都是小心謹慎的女人,事事皆會為她自己謀得退路,在她還未真正坐穩皇后之位,在顧太傅還未真正解毒之前,她豈會將解藥全數獻出。”
葉嫤稍稍瞭然。
是了,顧明月的確是個心思極其深沉的女子,行事步步為營,就憑她當初能拿下太子,憑她能再度被平樂王接納,便知無論是心智還是能力,那顧明月都非尋常女子。她手中握著的解藥,便是她控制平樂王最後的一張王牌,在一切還未真正大定之前,她又豈會將解藥交出,從而失了能控制平樂王的把柄。
這些,大概也是平樂王讓她葉嫤等待一月的緣由。只是這一月內,他當真能徹底搞定顧明月?
心思至此,因著突然有些憐惜平樂王胸口的傷,便脫口而道:“對付顧明月,若有用得著妾身的地方,皇上也儘管吩咐。”
本是隨口一說,卻是這話一出,平樂王輕柔懶散的笑了,“愛妃終究還是在關心我?甚至為了我,可心甘情願與顧明月作對?”
葉嫤按捺心神的乾咳一聲,“皇上許是誤會了,顧明月幾番殺妾身,妾身想配合皇上將其拿下,不過是想對她報仇罷了。”
這話,她雖是在極為自然的解釋,奈何平樂王卻已然不信,反倒是心情竟是格外的好了起來,滿面的笑容,整個人風華之至,笑容也恰到好處的柔和朗潤。
葉嫤瞪他幾眼,眼見他如此模樣,心生無奈,著實覺得已經沒任何必要再與這又想歪了的人多說。
馬車一路顛簸往前,不久,便入了皇城,待再度行過幾條長街後,便穩穩停在了平樂王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