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當真是專程回來尋你,你可高興?”
葉嫤陡然被他這話怔住,未及回神,平樂王繼續道:“我昨夜離開之後,愛妃一宿未眠,甚至今早也失魂落魄,猶如行屍走肉,愛妃本也是聰慧敏覺的女子,絕不會讓自己主動受傷亦或是吃虧,怎今日為何明知摔倒狼狽,也仍如失了心似的不讓侍從攙扶,獨自跌跌撞撞的下山?愛妃如此反應,又是為了什麼?是因昨夜趕走了我,心中有愧?還是,對我早已不自知的動情,待我離開之後,你的心,不捨了,痛了?”
冗長的一席話,極其強勢的想要說中葉嫤的所有內心。
葉嫤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發複雜,待半晌後,心緒搖曳不定,僅稍稍挪開目光,無心回話。
眼見她如此反應,他眼中略微漫出幾縷失望之色,卻終究未曾就此多說什麼,僅道:“先隨我下山吧。”
說完,再度抬手過來,扶住了葉嫤,葉嫤眉頭一皺,猶豫一番,終究未再拂開他的手,他就這麼緊緊的將她攙扶,一步一步的往下行,縱是腳下仍是有稍微的打滑,但二人互相扶持,終究未曾再跌倒。
待終於下山之後,山腳下,正有馬車等候,車旁的侍從也早已在旁邊搭上了帳篷,眼見葉嫤二人來,便急忙彎身朝平樂王和葉嫤一拜。
“車內有新衣,愛妃且去換上。”這時,平樂王溫和道話,說完,鬆開了葉嫤的手臂。
葉嫤下意識朝不遠處的馬車望去,沉默一會兒,才踏步過去登上馬車,則見馬車內正放著一套嶄新的明蘭衣裙,裙子的顏色與平樂王身上的袍子如出一轍,且袍子上的所有繡花,金光閃閃,竟像是用金絲而為,奢華而又貴重。
一時,心頭再度有些觸動,一道道莫名的情緒在肆意流轉。
直至半晌,她才稍稍回神過來,抬手將滿身泥濘的衣袍褪下,將新衣換上。這身新衣,竟是格外的合身,且質地柔軟,葉嫤極其滿意。
待打理好一切後,她才挪身下車,只是待剛剛在車旁站定,便見平樂王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有些深邃,也有些恍惚,竟是極為難得的有些失神。
她眉頭一皺,心頭再度有些抑制不住的陡跳,隨即故作自然的往前,待站定在他面前,正打算裝模作樣的道謝,卻是後話未出,平樂王突然勾唇而笑,緩道:“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便是沒毛的鳳凰,只要華衣加身,也能穿出些貴氣來。”
這話調侃的意味十足,著實算不上什麼好話。
葉嫤眼角一挑,卻也未怒,僅是要故作自然的懟回去,然而後話未出,他已接過一旁侍從遞來的溼帕,親自為葉嫤擦拭起頭上的泥濘來。
他動作極其的認真,也極其的溫柔,連帶眼神都是格外的細膩溫和。
葉嫤到嘴的話驀地噎住,突然之間,竟在平樂王身上發覺了當初許明淵那柔情萬種的影子。曾也記得,當初許明淵也曾如此輕柔的為她擦拭過頭髮,只是如今時過境遷,許明淵早已成為心中之敵,而如今能這般輕柔為她擦拭頭髮的,卻是她曾經做夢都沒想到的平樂王。
整個過程,她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心緒越發雜亂,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不敢真正去面對的情緒,要徹底的霸佔她的腦海,霸佔她的心神。
待得不久,平樂王才將她頭上的泥濘大致擦去,隨即將帕子遞給在旁的侍從,修長的指尖再度扣住葉嫤的手,“來。”
短促的一字,輕柔而又平緩。
葉嫤腦袋發沉,鬼使神差的極其溫順的跟著他往前,待入得帳篷,便見帳內正安置著一張圓桌,桌上有茶水,也有正稍稍冒著熱氣的早膳。
葉嫤微微一怔,目光愕然的將桌上的膳食掃望,平樂王側頭朝她掃了一眼,隨即便牽著她在圓桌旁坐定,“昨日至今,你都不曾吃過什麼,這些早膳皆是侍從從小鎮買來,你先湊合著吃些。”
葉嫤深吸一口氣,目光緊緊的落在面前的粥上,“皇上為何要對妾身這般好?”她忍不住再度問了這話,也仍是發自內心的想要迫切的在他這裡知曉答案。
“愛妃不是知曉麼,我心繫於你。”這回,他也不曾拐彎抹角,答得乾脆。
嗓音一落,已親自抬手為葉嫤舀了一碗清粥遞至她面前。
葉嫤目光抑制不住的顫了兩顫,“依皇上如今身份,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何會獨獨看中妾身一人?且皇上昨日才登基,今日定有諸多朝政要處理,皇上一直與妾身逗留在此,就不怕京都城再生變,不怕顧明月與顧太傅等人懷疑?”
“後宮三千,歷來非我所喜,那麼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