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認真悵惘的道:“往日那般讓子玉心傷,不料事到如今,子玉仍是順著我,寵著我,明月以後,也會好好守護子玉這顆心,再不會讓你有事。”
平樂王雙眼微微一眯,瞳孔中頓有微光滑動。
僅一會兒,他便嘆息道:“破敗之人,難得明月仍不嫌棄,明月這份情誼,我慕容景也當真心與守護。”
顧明月心口猝不及防的震了震,眼底略有溼潤欣悅之光浮動。
她忍不住悵惘而笑,“兜兜轉轉,能撐起我的天的,終究還是子玉你。待今日之事完畢,明月此生,再不負子玉。”
說完,便強行鎮定,不待平樂王回話便略是乾脆的離開了平樂王的懷,隨即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溼潤,開始朝站立一旁的兵衛詢問,“今日究竟發生了什麼,爾等且詳細與本妃言道!”
兵衛們並無隱瞞,低垂著頭,緊著嗓音將今日一切之事徹底詳說。
顧明月滿面冷冽,眼中迸發著濃烈的怒意,前仇舊恨一道,此際無論怎麼忍,都忍不下心頭的這口惡氣。
“子玉,你先在此等候一會兒,明月出去一趟。”她強行壓制著情緒,朝平樂王低沉沉的道了句。
平樂王面露半分關切,“你要去哪兒?”
“去將皇后與太子挖出來!”她嗓音極其的決絕陰狠,尾音還未全然落下,便已迅速踏步出門。
平樂王稍稍朝她跟了幾步,開口相勸,卻並無用處,僅眨眼功夫,顧明月便已徹底出了殿門,消失在殿外那迷離的雨簾裡。
直至顧明月走遠,平樂王才稍稍回頭朝蘇晏望來,蘇晏下意識抬頭朝平樂王凝望,兩人目光僅匯聚片刻,蘇晏便已心中有數,待故作自然的為顧太傅三人把脈施針後,便朝平樂王行來,藉口道:“王爺,顧太傅與燕王荀王情況不容樂觀,望王爺與在下借一步說話,在下想讓王爺差人為在下找幾樣救命的東西來。”
平樂王沉默一會兒,領著蘇晏正大光明出殿。
殿中聚集著的兵衛們紛紛將蘇晏方才之言聽入耳裡,人心惶惶,六神無主,只道是燕王荀王若是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兵衛皆會如失主之軍,毫無主心骨,當徹底大亂。
這般一想,眾人心中皆是發緊發麻,此際也毫無心思再顧及平樂王與蘇晏外出商議什麼。
大雨密佈,陰風烈烈。
廊簷盡頭,平樂王與蘇晏靜靜而立,身上撲來不少水汽,但兩人皆面色沉寂,並未在意。
片刻後,蘇晏斂神一番,忍不住道:“終還是王爺英明。先行差人對乾坤殿暗中藏毒,一箭雙鵰,不僅讓燕王荀王中毒受制,更還讓顧側妃感激王爺救顧太傅性命。”
平樂王漫不經心的道:“雖是一箭雙鵰,但卻未料皇后與太子留了後手,倘若這二人不尋到並斬草除根,日後……後患無窮。”
說著,眼角微挑,話鋒也跟著稍稍一轉,淡道:“你速差人去跟隨顧明月,另外,再差人將東宮寵妃陳側妃綁了。太子如今也該毒發,性情定當暴躁,倘若他知曉陳側妃被擒,定會主動壞皇后之事。”
蘇晏面色微變,頓時反應過來,佩服道:“王爺英明,在下這就去辦。”
平樂王緩緩點頭,面色仍是無波無瀾,並無太大起伏,只是待蘇晏稍稍走遠,他抬頭稍稍看了看頭頂黑沉的天空,繼續道:“來人。”
這話一落,周遭雨簾內頓時有暗衛閃出,恭敬跪定。
平樂王修長的指尖摸了摸袖袍中的匕首,“將燕王荀王重傷不醒的訊息散步,另外,再通知鎮國將軍與驃騎將軍一聲,前幾日故意落敗,保了實力,如今,他儘可放手一搏,將燕王荀王那六神無主的大軍降住。”
他層層的開始布控,開始動手。
而此際,葉嫤正坐在武安侯府侯夫人的寢屋內,故作鎮定的飲茶。
她對面的軟椅上,正坐著武安侯夫婦,兩人皆神色有些幽遠複雜,一時之間,兩方皆未言話。
待半晌後,葉嫤再度問:“不知我方才之意,侯爺與夫人考慮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