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著過來了,卻是不曾料到,曾經恩愛入骨,曾經那純透得如同清泉山蓮的女子,如今,竟成了這般與平樂王長眉嬉笑,圓滑慎人的女子。
她似是在離他越來越遠,遠得他無法再伸手去觸碰,可他完全沒法想通,這才短短的幾月,她竟能絕情至此,縱是他關切的與她說話,她都不願正常的與他交流。
她終究是心性大變,全然不再是往日那立在明月之下,輕柔喚著他‘明淵’的人了。
這種嘈雜空洞感覺縈繞在心,無疑是極為壓抑,彷彿心都碎了一塊,鮮血淋漓,卻又不知該如何來補上。
奈何他仍是不曾將所有情緒表露,僅是默默的將這一切全數忍耐下去,最後僅是抬頭朝葉嫤望去,努力平復著心緒的問:“王妃不拿在下當家人也可,在下如今也只問王妃一句,王妃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葉嫤毫不客氣的冷笑回話,“本妃好不好關你何事?”說著,嗓音一挑,“許世子若是有空問本妃這話,倒還不如回去好生將葉箐護好,本妃指不準何事就要開始動她了,到時候,葉箐若是沒了,你汾陽王府與葉家的這根紐帶,可就斷了呢。”
許明淵緊著嗓子道:“箐兒那裡,在下已是訓斥過她了,也已將她關在府中禁閉了,王妃放心,在下定會……”
他話剛到這兒,葉嫤卻沒心思再聽,僅是慢騰騰的出聲打斷,“許世子要如何對待葉箐是你自己的事,但本妃以後如何對付葉箐則是本妃的事,本妃無需對你放心,也無需透過你的手來教訓葉箐,本妃今日,也只是稍稍提醒你一下罷了,畢竟,倘若本妃何時真正要動葉箐了,那自然也不是將她禁閉這麼簡單!”
許明淵僵在原地,面色越發的沉下。
平樂王嗓音一挑,“本王這人,也歷來喜歡護短,許世子的夫人膽敢傷害本王的王妃,這仇,本王也是記著的。許世子便莫要在這裡假惺惺的說這些了,本王瞧著也是頭疼,你今兒過來究竟有沒有要事要與本王說?若是沒有的話,本王便不多留許世子了。”
這話已是在毫無掩飾的趕人。
許明淵卻並未真正聽入耳裡,目光僅是深深的落定在葉嫤身上。
平樂王則眼角一挑,舉起自己面前的茶盞朝葉嫤輕笑道:“愛妃且過來,這茶許世子不喜,本王倒是覺得味道不錯,你且嚐嚐。”
葉嫤心生戒備,猶豫片刻,終是稍稍傾身過去,平樂王卻將手中的杯子湊近葉嫤的唇,動作雖為輕柔,但卻是強行逼著葉嫤喝了一口茶。
兩人動作親近,面上皆笑得燦然。
許明淵臉上泛出受傷之色,終是待不下去,告辭離開。
直至許明淵徹底出門走遠,葉嫤才沉下臉色,平樂王也放下了手中的杯盞,輕蔑諷刺的掃她,“愛妃的戲倒是演得好。許明淵的臉色花花綠綠,今兒這幾口醋可是喝得難受。”
葉嫤淡道:“王爺的戲也是做得足。明明不待見妾身,卻還要親近妾身,許明淵今兒仍是鬥不過王爺你。”
說著,垂眸朝他放在面前矮桌上的那隻茶盞掃去,“王爺這回不嫌妾身髒了?”
“棄去之茶,本王又不會再喝。”他回得自然,說著,輕笑兩聲,“愛妃如今身子骨當真無礙了?”
葉嫤深眼凝他,“已是好了不少。怎麼,如今在許明淵面前將戲份做完,王爺打算再殺妾身了?”畢竟,上次在她的屋子裡,他可是要捏死她的呢,若非太后突然過來救場,她早已命喪黃泉。而今,太后已是回宮,她再無依靠,平樂王心性冷冽,自然會趁此機會再要她性命。
心思這般篤定,說著,左手便自然而然探入了懷裡,隨時準備拔出袖袍中的匕首扎穿他的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