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王那素白的袖袍,並順勢在他的袖袍上繪成了一朵朵鮮紅搖曳的血花。
卻是這時,平樂王的目光終於朝他袖子上的血花望來,眉頭也極為難得的皺了皺,那雙冷冽的雙眼,也頓時有過複雜與厭惡之色滑動,則是片刻,他突然鬆開了葉嫤的下巴。
葉嫤如釋重負,腦袋也癱軟在地。
“本王早與你說過,自你入府之後,你生是平樂王府之人,死,是平樂王府的鬼。愛妃如今闖下這麼大的禍來,豈能僅廢一隻手臂就讓本王滿意?”
片刻,平樂王幽幽的再度出聲。
葉嫤咧嘴自嘲的笑,深吸兩口氣,“王爺想讓妾身做何?”
平樂王雙眼稍稍一眯,面上有半縷幾不可察的猶豫之色滑過,卻又是眨眼的功夫,他頓時勾唇冷笑,薄唇一啟,正要言話,卻是這時,不遠處的門外,竟突然有大批腳步聲傳來,而後,便是一道宮中太監的尖細嗓音突兀響起,“太后娘娘駕到。”
平樂王一怔,下意識噎住後話。
葉嫤神色微動,心口大松,疲倦的合上眼,一動不動。
卻是片刻,不遠處的屋門便被推開了,太后被一眾宮奴簇擁著進來,眼見葉嫤血色猙獰,平樂王的袖子上也染了血,太后頓時眉頭緊鎖,當即小跑幾步過來,急問:“子玉,你們這是怎麼了?”
她不久前才得到訊息,說平樂王妃找回來了,只是子玉惱怒成性以為葉嫤是故意失蹤,從而要殺葉嫤。她心頭極為緊張擔憂,跟著便急忙過來了,只道是葉嫤不過是失蹤罷了,子玉都能少卻福澤而生病,倘若子玉當真殺了葉嫤,子玉定是福澤大失,極可能有性命之危。
這些福澤之事雖為玄乎,但她卻極信極信,大抵是因這些年經常吃齋唸佛有關,是以對這些福澤與報應之事也是極為相信,不敢絲毫冒險。
“方才愛妃翻身,突然不注意落下榻來,該是磕到舌頭了。孫兒擔憂愛妃,便急忙過來扶她了。”平樂王白著臉,虛弱的回話。
太后忙道:“你也是生病之人,怎做事仍是沒個數,你這樣子扶得起她麼,且王妃剛剛退燒,你怎就不讓個人在旁伺候著,竟還讓她不注意落下榻來了?”
太后關心則亂,忍不住對平樂王一通說。
平樂王孱弱的笑笑,“孫兒也只是太擔心愛妃了,想親自陪她。此番孫兒好不容易將她找回來,自然得好生對待的。”
太后怔了怔,不太信自家孫兒這話。
只道是自家孫兒的心上只有一人,又怎能真正好生對待葉嫤。
只是,她也不打算拆穿,僅是極為擔憂自家孫兒身子,忙差人將他扶回主院去休息。
平樂王低啞道:“皇祖母,孫兒的愛妃……”他欲言又止,似是極不放心。
太后嘆息一聲,“放心便是,哀家會讓人好生照看他,你先顧著你自個兒身子骨,早些回去休息。”
平樂王這才略是釋然的點點頭,隨即任由侍奴將他推走。
待得平樂王徹底出屋,太后才急忙差人將葉嫤小心翼翼扶到了榻上,葉嫤依舊合眸,無心應付,故作昏迷。
太后即刻將蘇晏喚了進來,讓蘇晏再度為葉嫤緊急處理嘴裡的血。
眼見葉嫤的下顎與脖子全被鮮血覆蓋,蘇晏抬手握藥的手也忍不住有些發抖,待搬開葉嫤的嘴將藥粉撒在葉嫤的嘴裡後,他才用身上隨身攜帶的帕子粗略的為葉嫤擦拭了下巴,待得一切完畢,才猶豫一番,轉身過來朝太后跪定,“求太后娘娘救救王妃。”
太后眼角一挑,並不詫異。
“方才拿著平樂王令牌入宮傳信之人,是你派來的?”太后問。
蘇晏點頭,忍不住道:“太后娘娘也是知曉,蘇某跟隨王爺多年了,是以自然清楚王爺的所有脾性。王爺往日與太子妃之事,蘇某也是知曉,且自打太子妃入得東宮之後,王爺便一直鬱鬱寡歡,不近女色,性情暴躁。往些年,無論是太子賜給王爺的女人,還是太后娘娘賞賜給王爺的暖.床之婢,王爺都會心性躁動的殺了或是逐出府去,但如今,這些年來,王妃是第一個沖喜入府救醒王爺的人,也是第一個能在王爺眼皮下活這麼久的人。王妃有過人之處,深得王爺欣賞,王爺對王妃也極為重視,只是,王爺性情不定,這回容易當真如以往對待那些入府的女子一般殺了王妃,是以,蘇某斗膽請太后搭救王妃。”
太后冷哼一聲,“你乃哀家安排在平樂王身邊的謀臣,如今倒還為他謀起女人來了?”
蘇晏不卑不亢的道:“太后娘娘也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