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已熱絡柔聲的回話。
葉嫤再度一愕,這回終於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有什麼樣的主子便有什麼樣的奴僕,裴楠襄殿中這些宮婢說的話啊,也如裴楠襄說的話一樣,也是極其的委婉好聽。
只奈何,她葉嫤啊,可不敢當裴楠襄心中的喜歡之人。
“只是你們家公子可憐我罷了,才讓我再次沐浴,談不上喜歡。”葉嫤自然而然解釋了句。
奈何宮奴們卻渾然不信,那最初道話的宮婢繼續道:“姑娘在奴婢們面前不必覺得難為情,奴婢們忠心於公子,只要公子喜歡姑娘,奴婢們對姑娘也會盡心服侍,絕不會亂嚼舌根或是詆譭,姑娘放心。”
說完,便不再就此多言,緩道:“奴婢先為姑娘褪衣。”
“不必了,你們先出去,我一人沐浴便成。”葉嫤下意識朝旁挪了半步,低沉道話。
宮婢急忙垂頭,恭聲道:“是。奴婢們先去前殿候著,姑娘若有什麼吩咐,儘管知會奴婢們便是。”
嗓音落下,渾然不耽擱,紛紛恭敬退下。
待得她們全數離開,葉嫤才稍稍松神下來,下池沐浴。
而待靠著水池坐穩,周遭水面全被花瓣覆滿,淡香盈盈,卻又奢侈之至。她葉嫤長這麼大,從來都不曾如此沐浴過,只道是那裴楠襄為了拉攏甚至迷惑她,著實是下了功夫的。
心頭一直對他繃著一根弦,只因受過的傷太多太多,已不太能輕易相信別人的好,是以對那裴楠襄,她也不敢輕易的靠近與信任。
待得沐浴完畢,她才將婢子喚入,本是有意讓她們為她送來一套衣裙,不料不待她詳細吩咐,兩個婢子竟是主動捧著一套紫色紗裙急速而來。
葉嫤朝她們手中的紗裙掃了一眼,面色微動,沒再出聲。
而待出浴之後並將那身紗裙穿在身上,葉嫤才覺這套紗裙的質地極其特殊,且這些紗也摸著不像是尋常的紗,反倒是柔軟似水,極其舒適,且她的腰帶,仍是一條精緻的玉帶,帶子上鑲嵌著幾枚明珠,但那些明珠顆顆都精緻透明,抬手摸上去,竟還像是稍稍有些溫度,著實不是尋常的珠子,稍稍一觀,便也覺得這些明珠比平樂王今日賜給她那套衣裙腰帶上的珠玉還要來得價值連城。
“這套衣裙,是公子前兩日便讓奴婢們做好的,用的是諸國之中最是上乘的天蠶絲為料,領口與袖口皆鑲嵌著南極金絲,而姑娘身上這根腰帶上的明珠,也是大梁極是稀少的青田暖玉,乃稀世珍寶。”眼見葉嫤愕然的朝衣裙打量,其中一名宮婢再度柔和恭敬的出了聲。
葉嫤深吸一口氣,目光也稍稍發僵。
宮婢繼續道:“期先奴婢們不知公子想將這套衣裙送給誰,如今這套衣裙穿在姑娘身上卻極其合適,是以,該是公子按照姑娘的體型專程讓奴婢們為姑娘做的。”
葉嫤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沉默片刻,低沉道:“這套衣裙太過貴重,我豈敢隨意穿。你們還是去隨意找套你們的宮裝過來吧,我隨意穿穿便成。”
卻是這話剛出,宮婢們便雙雙臉色大變,當即朝葉嫤跪了下來,“姑娘可是覺得這衣裙有何不好之處?若姑娘覺得哪裡不好,便與奴婢們說,奴婢們定當急速更改,但求姑娘千萬莫要將此裙更換或是脫下,奴婢們求姑娘了。”
葉嫤滿目複雜,稍稍一想,心頭自是瞭然。
這些婢子啊,定是在擔心裴楠襄怪罪她們沒將這身衣裙做好,是以便急從心來,有意求她莫要換掉。
她稍稍放緩了嗓音,開始解釋,“並不是這衣裙不好,而是我只是想穿一身普通的衣裙而已,你們先起來吧,去為我找身尋常衣裙便成。”
宮婢長跪不起,“這身衣裙也是公子的心意,求姑娘莫要換卻。”
嗓音一落,雙雙開始朝葉嫤磕頭。
眼見片刻之際,她們額頭已是磕出了一片紅腫來,葉嫤權衡一番,終是低沉沉的道:“我不換這身衣裙便是,你們起來。”
想來也是裴楠襄對她們吩咐過什麼,是以,她們才會如此害怕她將衣裙換下。既是如此,她便也不難為這兩個婢子了,既是要還這身衣裙,自然也要親自去還給裴楠襄。
宮婢們這才大鬆一口氣,急忙站起身來,隨即恭敬的將葉嫤迎到了前殿,而後便著手開始為葉嫤擦拭溼發。
她們的動作極為的細膩溫柔,一絲不苟。
待得將葉嫤的頭髮擦乾之後,她們便開始主動為葉嫤梳妝,卻在葉嫤出神發呆的一會兒工夫裡,她們已將葉嫤的青絲徹底挽成了飛鬢,還在她的頭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