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過,也就那樣,沒什麼是捨不得的,就算真有不捨,也沒有退路不是。
識海中的爭鬥外面的人看不見,而整個體育場,每個人都注視著場內,就見呂惺掙開黑氣繚繞的枷鎖,儘管渾身上下筋斷骨折,但她還是攀附在唐糖身軀之上。
這一戰,如跗骨之蛆,唐諳明白呂惺的意思,萬念誅仙陣的破解之法,確實在他一念之間,他生,陣中之人死,他死,陣中之人活,很好選,也很難選。
黑暗倏然臨塵,以決鬥場為中心,不僅僅是帝都學院,整個帝都,都在一瞬間陷入黑暗之中。
暗界被壓到極致,反彈竟然如此強烈,在唐諳意識裡,他終是聽到那位牛叉哄哄的魔物驚慌的咒罵,魔物甚至向他伸出黑暗爪牙,欲撕碎他的靈魂來洩憤,然唐諳體內極端黑暗中卻頓生白晝,強光,將所有暗物質吞噬乾淨。
唐諳站在白晝之中,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嬌嗔:“哎呀!脫鉤了。”
他回頭,卻見一位白衣少女坐在溪邊,她將褲腿捲起,一雙玉足浸在水中,身邊放著魚竿,她甩著魚鉤,瞪著水面,滿是不甘。
那正是呂惺少女時的模樣。
唐諳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問道:“釣啥呢?”
“誰問話釣誰?”她回道,一派天真。
“我們這算是死了?”唐諳也在溪邊坐下,這裡風景不錯,雪櫻紛紛,青溪潺潺,還有個美人做伴,當然,得先忽略她的蛇蠍心腸。
呂惺側目,對唐諳訕笑道:“你本非活物,哪兒來死字?”
“你什麼意思?”唐諳驚道。
“字面上的意思。”呂惺說完,化作一縷輕煙,鑽入唐諳手心,唐諳攤開掌心,手中卻是那塊藍龍之淚。
擁有藍龍之淚的人,所見所聞都不會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