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可能是從經歷完入學測考,得知了自己未來的命運後,也可能是在親手殺死付廣亮開始,他心中便總有一股暴虐的情緒揮之不去。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正在漸漸從一個人,墮落成一隻魔鬼。
而最讓他感到害怕的,是在他殺死了付廣亮後,心中對於殺戮的恐慌,僅僅維持了片刻,就被那種鮮血四濺的暢快,完完全全包圍了。
不再覺得可怕,反倒是有所期待,反倒成了一種享受。
而在他生出想要除掉慕悠姍的念頭時,他心裡面更是生出了很多,讓他所無法接受的變態念頭。
因為他不只是想除掉慕悠姍,而是想要折磨她,將她折磨致死,看著她的身體被一點點的分開,然後在地上留下一大片猩紅血漬。
他覺得這不該是一個人應有的心理,更不該是他應該有的,並且不僅是對慕悠姍,那天他甚至還對他爺爺,生出了一種怨恨的情緒。
不,或者是用怨毒來形容,才更為恰當一些。
他變得不像自己了,儘管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多善良的人,但是,他同樣不覺得,自己的心裡面有多麼黑暗。
可是這些變化,都是他真真切切能夠感受到的。
畢竟一個人的沉淪,一個人的墮落,都是任由情緒主導,所最終養成的習慣。
所以他害怕,慕悠姍會是他走上惡魔之路的推手,他害怕自己會在這種情緒中越陷越深。
因為從不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真正難的,是為此承擔的種種後果。
就在秦銘想這些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微信訊息,正是慕悠姍發來的。
“秦銘你到夏市了嗎?”
秦銘拿著手機,在猶豫了一會兒後,回道:
“已經到了。”
“我也已經到考場了,你還過來嗎?”
“你考場在什麼地方?”
“慶陽縣。”
慕悠姍很痛快的,就說出了她考場的所在地,秦銘仔細的想了想,才回道:
“我當然會去,我正在往器物處走,你現在給我發個定位,我到了聯絡你。”
“……”
與此同時,慶陽縣火車站裡,慕悠姍將剛剛同秦銘的聊天記錄刪掉,隨後將手機裝進了包包裡。
等他跟著人流從出站口出來的時候,便見到一個穿著黑色運動裝的高個男生,正站在外面,連連對她揮著手,正是她的男友汪荃。
“你在這裡等我很久了吧,累不累?真是很抱歉,人有些多,所以我等了一會兒才出來。”
聽到慕悠姍這番體貼的話,汪荃頓時心中一陣盪漾,連連搖頭道:
“我不累,要是在這兒站會兒都累,那我還是不是男人啊。
你坐車累壞了吧,往這小縣城來的就只有火車。”
“我還好。”
汪荃仔細的看了看慕悠姍的臉,隨後他則關心的問道:
“治療藥劑用了吧?還疼不疼了?”
“沒事了,沒想到治療藥劑的效果這麼好,我之前還擔心會留疤呢。”
“等這次考試過去,我會幫你報仇的。這件事不會這麼算了的。”
“汪荃,我有些擔心。”
慕悠姍聽後,突然嘆了口氣說道。
“擔心什麼嗎?擔心我會有事情嗎?還是擔心我對付不了那兩個人?
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有事的,畢竟只是兩個普通人而已,另外這件事我也不會自己去做。
無論怎麼樣,我都不可能看到我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負,還無動於衷。”
“其實是秦銘的事情。”
慕悠姍臉上的愁容更濃。
“那個雜碎難道又做了什麼事情?”
“他說想要與我和好,還說要來考場找我,給我送咒符道歉。
可是我擔心,他並不是真心來與我和解的,我怕他是別有用心。
我知道這麼想人不對,或許秦銘也真的是好心的,但我就是有些不放心。”
“他要來考場找你?什麼時候?”聽到秦銘要來,汪荃頓時面露喜色。
“沒說具體時間,但說了會來找我,我告訴他了,但是說完我卻有些害怕。不知道是見他還是不見他,他讓我給他發定位,我現在還沒有發。”
“見,當然要見。我正愁眼下找不到他呢,沒想到這個雜碎竟然還主動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