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到屋裡傳來砰的一聲響。
裴九川立刻問道:“什麼響聲?”
卓茂意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氣喘吁吁地說道:“像是凳子倒地時發出的聲音……”
話還沒說完,兩人臉色俱是一變,不約而同地轉過身衝回去,跑在前面的裴九川一腳踹開房門,一眼就看到懸掛在屋中央的孟花朝,在她腳下倒著一張凳子。
她竟然用床單當繩子上吊自殺?!
裴九川心中驀然一緊,來不及細想,就衝上前去一把將孟花朝抱下來。
卓茂意也是被這陣仗嚇了一跳,連忙叫人去請大夫,心想這姑娘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使得還真利索!
孟花朝靠在裴九川的懷裡,她捂住喉嚨使勁咳嗽,小臉憋得通紅,大眼水汪汪的,氳滿了水霧。裴九川不停地搖晃她,焦急地喊道:“你怎麼樣了?你快回答本王!”
孟花朝虛弱地瞥了他一眼:“你再搖下去,我就會被你給搖死了……”
裴九川立即停止搖晃,雙眸死死盯著她的臉,氣急敗壞地問道:“你瘋了?居然上吊自殺?你以為你這樣做,本王就會原諒你嗎?!”
孟花朝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我剛才只是想順著床單爬到房樑上,去看看房頂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逃出去。”
裴九川不信,指著旁邊倒在地上的凳子質問道:“既然你不想死,為何要把腦袋套進繩子裡?還要把凳子踢到?”幸好他們聽到了凳子倒地的聲音,否則等他們發現的時候,估計她的屍體都已經僵硬了。
一想到這裡,裴九川就覺得遍體通寒。
差一點點,他就永遠地失去了她……
孟花朝說:“我只是不小心腳滑了一下,腦袋就塞進了繩子裡,掙扎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凳子給踢翻了。”
裴九川:“……”
卓茂意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原來是虛驚一場,真是嚇死人了!”
裴九川將孟花朝抱到床上,看到她腳上用絲綢包裹的雙腳,臉色又是一沉:“誰讓你不穿鞋就下地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著涼?萬一風寒入體,你到時可別嚷嚷藥太苦!”
孟花朝嘟噥道:“你又不給我鞋子,我當然只能這麼下地走路了。”
“本王不給你鞋子,是不想讓你再到處亂跑,”裴九川瞪了她一眼,“老實在這裡待著,再敢亂動一下,本王把你的手筋腳筋全部挑斷,讓你這輩子都沒法再走路!”
大夫很快就來了,他仔細檢視了孟花朝脖子上的瘀傷,說是並無大礙,只要抹點藥,再休息一段時日就行了。
卓茂意送走大夫,轉身回來之時,見到房門已經重新被鎖上,裴九川就站在門口,一臉的陰鬱沉悶。
走上前去,卓茂意無奈地看著他:“既然捨不得,為什麼不跟她說清楚呢?”
“本王要等她自己想明白,只有她想明白了,本王才能想清楚自己該怎麼對她。”
卓茂意嘆了口氣:“你們真是前世的冤家,這輩子特意來折磨對方。”
裴九川古怪地笑了一下,他將冥夜留在別院看住孟花朝,隨即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院子。卓茂意看了一眼被鎖住的房門,搖搖頭,也轉身走了。
返回昊王府的路上,裴九川與卓茂意都騎著馬,並肩齊驅。
卓茂意抬頭看了看明媚的天空:“聽說陛下最近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皇子們似乎快要按耐不住了,一些人已經蠢蠢欲動了,這天啊,看來是快要變了喲!”
周遭都是匆忙的行人,聲音嘈雜,喧譁之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話。
一身紅衣的裴九川騎在馬背上,俊美的容顏猶如盛開不敗的紅蓮,美得驚心動魄,周遭時不時有年輕姑娘朝他看來,眼中流露出嬌羞的情意。
他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般,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露出蔑視一切的輕笑:“狗咬狗,隨他們去,與我們無關。”
“王爺此言差矣,”卓茂意扭頭看向他,嘿嘿地笑了兩聲,“您不屑與他們爭,但不能保證他們主動來挑釁您,畢竟您手裡握著兵權呢”
裴九川冷哼道:“隨他們放馬過來,本王這輩子還從未怕過誰!”
卓茂意搖搖頭:“王爺,您不能跟他們硬碰硬,這太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裴九川瞥了他一眼:“你想做什麼?”
“明面上隔岸觀火,暗地裡調兵遣將,”卓茂意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王爺出身高貴,本該享盡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