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見賈赦賈政走了,就對水溶嘆:“王爺,想我也不能活幾日了。想我一生也頗見了幾次大風大浪,不想到了臨了,卻遭了這番劫難。這府裡的諸人大都無辜,這始作俑者卻是我。卻帶累的他們終日悽惶。只要能減免他們的罪過,叫我現在就死,我也是願意的!”因心裡激動,對著水溶不禁又咳嗽起來。
水溶聽了,只能撫慰道:“老太太,事情總是未到最壞的地步。休說以後。”
鴛鴦在外聞聽賈母咳嗽,到底又進了來,給她餵了一口人參湯。賈母被湯吊著,總算又平息了一些。鴛鴦退下後,賈母又道:“我知王爺會竭力保全府裡周全。但樹倒猢猻散的,我已能料定他們以後了。”
想想又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府裡一百多年,已然夠赫赫揚揚的了。盛極必衰,自古不變的道理。”因說完了,卻又沉默不語了。
水溶聽了,便也嘆道:“今上畢竟是明君。行事還是有分寸的。”
賈母就道:“我是知道最壞的形容的。左不過還是和甄家一樣。坐牢的坐牢,被賣的被賣。死的死,病的病。”
水溶就道:“總之,老太太還是養病要緊。”因將皇上叫他出徵回疆一事告訴了賈母。也將皇上許諾之言一併說了出來。賈母聽了,心裡方又緩解了好些。
因對水溶道:“玉兒知道嗎?”
水溶就道:“不知。”
賈母就嘆:“此番出征,路途遙遠,耗時又長。一年半載王爺是回不來的。無事,你可多和她盤桓。雖你們還未成親,但我這裡並不講究這些虛禮。”
賈母見了水溶,只將他當作了府裡唯一的保護神。水溶就道:“若說見,我的確想見一見她。”
賈母就嘆:“玉兒是個細緻之人。你這番出去了,想必她在園中,日日盼念。”
水溶聽了,就道:“我知道。”
賈母想了一想,方道:“我這叫人進園子喚她。”賈母說完了,又加了一句:“還有幾天,中秋就要到了。我估摸著我還能扛過中秋去。屆時,我安排你們再行見面。”
水溶聽了,不禁說道:“近日事情多,我竟忘了。中秋之禮,我府裡已備下了。明日就送來。”
水溶又道:“老太太真的不必多想。想我和府裡也聯姻,可皇上也未說什麼。我想,命我征討回疆,也是信任我。我看,皇上此時也在考察府裡動靜。若一味露出悽惶了,只叫皇上不悅。究竟皇上也沒拿府裡怎樣。”
賈母聽了,果然說道:“王爺說的是。”一時又悔恨:“老身悔沒早點將玉兒許了給王爺。早前老身還一再煩難,不過王爺到底沒有放棄。”
水溶聽了,就嘆:“為了她,本王永遠不會放棄。”因心底又露出一絲感慨。
一時,賈母已喚琥珀叫黛玉去了。黛玉聽了,也就梳洗了,同了紫鵑,往賈母處走來。出了滄海文學網館,黛玉一路無語,紫鵑就問:“姑娘怎麼不說話?”
黛玉就嘆:“此番形景,叫我說什麼呢?”
紫鵑就道:“莫如,姑娘見了王爺,說動王爺早點娶了姑娘去!我總覺得,在這府裡呆長了,會出什麼事似的!”
黛玉聽了,就嘆:“若說出事,也不過抄家之事。”
紫鵑就嘆:“想不到好日子還是這樣地短。”因垂頭不語了。二人到了賈母的垂花門前。鴛鴦朝著黛玉招招手,黛玉也就進了去。
果然,水溶在這裡。黛玉見了,就朝他微微一笑。意即自己很好。水溶會意,亦朝她微笑。
黛玉見了賈母,賈母就嘆:“你來了。很好。和王爺多盤桓一會子吧。我累了,只想回房休息。王爺若走了,你請你舅舅們送一送。”
水溶聽了,就道:“也不必麻煩赦公政公。莫如還是和從前一樣。”
賈母聽了,也就道:“罷了。但憑王爺喜歡。”因勉強站了起來,鴛鴦等忙攙扶著,進了屏風之後。鴛鴦見紫鵑在外屋候著,也叫人拉了她過去裡屋敘話。
屋裡,只剩了水溶和黛玉二人。水溶看了她半響,方道:“不日,我就要領旨,去那回疆了。”
黛玉一聽,心裡一驚:“回疆?那麼遠?”
水溶聽了,便苦笑道:“是啊,很遠。但我又不得不去。”
黛玉聽了,便露眷眷不捨之意。好半天,方嘆:“若我是王爺,我也自當去。”
水溶就道:“不過,你若要我不去。我就不去。”
黛玉聽了,就笑:“可王爺也知道,我不會說這樣的話。”陣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