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雲帝繼續笑,既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不說話就是預設了,”雲深深『露』出一臉我懂得的表情,“看你剛才的表現,就知道你肯定很喜歡我娘,但我娘應該不喜歡你吧?”
東雲帝的笑容僵在臉上,心情頓時變得極差,他冷聲斥道:“長輩之間的事情,你個丫頭懂什麼?”
雲深深卻好像沒發現他的怒氣般,慢悠悠地說道:“你渴求佳人,但佳人另嫁他人,你只能遠觀,而不能走近,所有的慾望只可放在心底。欲罷不能,欲求不得,情緒裡不免傷心,焦灼和懊悔,於是你想從我身上彌補遺憾,哪怕我只是個替代品也無所謂。”
佛家有言,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
其中,愛別離與求不得最苦。
東雲帝作為九五之尊,但心上人卻早已逝去,哪怕他坐擁萬里江山,在生死麵前也是無能為力。愛別離,求不得,苦上加苦,在他心中凝成魔障。
雲深深望向對面的男人,微微笑道:“陛下,我猜得對嗎?”
東雲帝死死盯著她,雙眼因為憤怒而泛起血紅絲,嘴角更是抿成一條直線,臉部肌肉繃得死緊:“誰告訴你這些的?雲中天嗎?還是聶輕衣?”
最後一個人名讓雲深深略感詫異,聶輕衣是誰?她怎麼從沒聽說過?
但直覺告訴她,東雲帝會把聶輕衣和雲中天放在一起,這說明聶輕衣跟雲中天一樣,曾經和雲阡陌有過一定程度的糾葛。
雲深深忽然想起雲花容曾經說過,雲中天並非她的親生父親,那她這句身體的生父會是誰?會不會跟聶輕衣有關係?
難得碰到一個認識雲阡陌的故人,雲深深決定趁機探一探東雲帝的口風。
她笑了笑:“雲中天的眼中只有名利權欲,他怎麼可能跟我說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
“那就是聶輕衣教給你的!”東雲帝咬牙切齒,聲音中透出濃濃的憎惡。
雲深深略帶詫異:“原來你還記得他啊?”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東雲帝怒容滿面,“當年就是他搶走了阡陌,他甚至還想帶著阡陌私奔,幸虧被孤提早發現,才沒讓他得逞!”
說到這裡,他猛然頓住,目光從雲深深掃過,忽然變得清晰:“你其實根本不知道聶輕衣是誰吧?你在故意套孤的話?”
雲深深攤開手,無奈地說道:“我本來是不知道,但聽你剛才那麼一說,我現在差不多能猜出聶輕衣的身份,他應該是我親爹吧?”
東雲帝不答反問:“你怎麼知道雲中天不是你親爹?”
“我爹不可能那麼傻『逼』。”
雲深深回答得理所當然,東雲帝只覺得啼笑皆非,他問:“那你覺得你爹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就算沒你有錢有勢,起碼也該比你帥,否則怎麼能生得出我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兒呢?”雲深深得意洋洋。
東雲帝:“……”
他問:“你想知道你爹長什麼樣嗎?”
雲深深詫異地反問:“難道你收藏了我爹的畫像?”
“沒有,”東雲帝一臉嫌惡,“孤喜歡的是阡陌,又不是聶輕衣,收集他的畫像做什麼?貼在門口辟邪嗎?”
雲深深咂舌:“喲,看不出來嘛,原來皇帝陛下你也會開玩笑啊!”
東雲帝輕咳兩聲,都怪這丫頭太逗比,弄得他也有點不正常了。他立刻轉商嚴肅的表情,說:“刑部那邊應該有聶家叛國的卷宗存檔,存檔裡有聶家每個人的資訊和畫像,你想看的話,孤讓人找來送給你。”
雲深深咧嘴一笑:“那就多謝陛下了!”
“不必客氣,反正你很快就要嫁給孤,都是一家人,這點小忙不算什麼。”
雲深深:“……大叔,我啥時候說要嫁給你了?”
“孤要娶你,孤的意思就是聖旨,難道你還抗旨不尊?”
雲深深試圖掙扎:“強扭的瓜不甜,成親這種事情還是要你情我願會比較好。”
“孤不在乎你甜不甜,孤只要你能牽制住顧驚鴻就行。”
雲深深抓狂道:“那你還不如直接把我往菜市場一推,只要做出一副準備砍我腦袋的架勢,顧驚鴻立馬就能來救我,哪用得著你這麼麻煩?”
“萬一過程中出了紕漏,讓顧驚鴻真把你給救走了可怎麼辦?你要是不在了,孤上哪裡再去找個替代品?”
雲深深快給這位大叔的邏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