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東雲帝剛下朝,就聽說七皇子因為夜闖滅星臺被抓起來了,登時就被氣得差點暈過去,幸好於春光眼疾手快,趕忙伸手扶住了他。
御書房裡,顧和玉雙膝跪地,低頭看著地面,因為一夜沒睡,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眼底泛起青黑『色』,看起來很憔悴。
東雲帝等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怒道:“你竟然圍了個女人夜闖滅星臺?你是不是想把孤氣死啊?”
顧和玉重重地磕頭:“兒臣知錯了,還請父皇不要生氣,保重身體。”
“孤怎麼能不生氣?”東雲帝大聲說道,“你是孤親手教匯出來的兒子,孤對你寄予了多大的希望你心裡很清楚,可你竟然不顧身份和王法,自私盜取鑰匙去滅星臺救一個罪犯,這事情傳出去不僅是丟你的臉,連孤的臉面也被你給丟盡了!”
顧和玉低聲說道:“雲姑娘以前幫過我,當初為您治病的『藥』引就是她幫忙尋來的,她是我的恩人。”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不能因為她幫過你,你就假公濟私放走她,人情和王法是兩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顧和玉抬起頭:“可是雲姑娘根本沒有犯過罪,她不是罪犯。”
“她怎麼沒有犯過罪?她爹與魔人有勾結,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他們全家都被殺了,只有她一個人逃了,如今將她逮捕歸案,就是為了以正王法!”
東雲帝說得義正言辭,字字在理,但顧和玉卻半個字都不信。
其實大家心裡都很清楚,抓捕雲深深根本就不是為了以王王法,為的就是威脅顧驚鴻,讓他自投羅網。
顧和玉有心反駁,但卻沒法開口,因為對方是他最尊敬的父皇,他不想再惹父皇生氣,更加不想讓父皇傷心失望。
沉默片刻,顧和玉垂下腦袋,低聲說道:“兒臣知錯了,請父皇責罰。”
東雲帝見他認錯,心也就軟了,不軟不硬地訓了他幾句,便讓他回去面壁思過,不準再去欽天監惹事。
三皇子費盡心思設計顧和玉,沒想到最後父皇只是罰他去面壁思過,這種不疼不癢的懲罰,明顯就是在做給外人看,根本不會對顧和玉有任何傷害。
由此看來,東雲帝對顧和玉的疼寵真不是一般的深刻。
三皇子既嫉妒,又氣憤,偏偏又無可奈何,幾乎快被胸中的憤恨給『逼』瘋。他暗暗發誓,將來等他登上皇位,他一定要將顧和玉碎屍萬段!
由於顧和玉盜取鑰匙的事情,當東雲帝對雲深深起了一絲好奇,他想看看這位將顧驚鴻『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正好閒來無事,東雲帝換了身比較平常的衣服,帶著於春光和一隊護衛,離開王宮,來到了欽天監。
東雲帝來過很多次欽天監,但卻是第一次走進滅星臺。
整個滅星臺除了入口外,沒有任何門窗,完全依靠懸掛在天花板上的夜明珠照明,光線比較昏暗,空氣也很憋悶。
東雲帝忍住不適,抬腳來到第七層,此時雲深深正在地上滾來滾去,嘴裡同時還在嚷嚷:“好無聊啊好無聊啊,這日子過得好無聊啊……”
東雲帝:“……”
難道地上滾來滾去的那團玩意兒就是顧驚鴻心心念唸的女人?
東雲帝的表情慘不忍睹,顧驚鴻到底是有多麼想不開才會看上這麼一團玩意兒?
跟隨東雲帝一起進來的於春光輕咳兩聲,正在滿地打滾的雲深深聽到聲音,立即停止滾動,她循聲望去,看到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兩個人。
第七層的夜明珠最大,亮度也最好,東雲帝接著柔亮的光線,一眼就看清了雲深深的容貌,頓時如遭雷擊,一臉錯愕地僵在原地。
他指著雲深深,聲音顫抖:“你、你是阡陌?”
於春光也被雲深深的容貌驚到了,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低聲說道:“陛下,阡陌姑娘早就已經去世了,這位不可能是阡陌姑娘。”
他的提醒像一盆冷水,瞬間就澆滅了東雲帝的激動心情。
東雲帝失神地呢喃:“對啊,阡陌已經不在了,她怎麼可能會是阡陌呢?一定是我太想阡陌,所以看錯了……”
話雖這麼說,但面前的女人實在太像雲阡陌了,尤其是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東雲帝忍不住上前兩步,目光死死盯著雲深深,緊張地問道:“你就是雲深深?你跟雲阡陌是什麼關係?”
“雲阡陌是我娘,”雲深深盤腿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