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鐸的憤怒,來源於下屬的自作主張。對方並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放火燒了太平紙坊和印書局。他知道那是何瑤的產業,更知道燒了那處後。除了讓何瑤林釗更憎惡他,沒有任何好處。
對方只是損失了一些銀子,而他卻打草驚蛇,被對方盯上了。
“蠢貨,簡直蠢貨。”
慕雲鐸憤怒的又罵了一聲,突然皺起了眉頭,有些痛苦的捂了捂胸口。
雖然當初被何瑤刺殺後,他及時醫治死裡逃生撿回來一條命。可是卻留下了讓眾醫速手無策的後遺症,這後遺症,他也是到了天冷的時候才察覺。
就是入秋後,傷口周圍深至內腑,開始一陣陣的又寒又疼又酸,波及骨髓的難受。天氣越冷,那種難受的感覺越重。且無論是服藥、針灸,藥浴,藥膏外塗。只能輕微緩解外頭的感覺,內裡深處那種寒意一日比一日的重。
就算他身為久經沙場的將軍,天天日日被那種難受的感覺折磨著。也漸漸有些吃不消,脾氣不由自主變得暴躁。
瞧見何金環跪在地上撿茶具碎片,那低著頭的側面臉頰,是那麼的像何瑤。慕雲鐸一時憤怒,抬手就把人提了起來。再看清楚對方的全臉後,又使勁把對方扔在地上,怒喝一聲:“滾——”
“侯爺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何金環沒有滾,她反而轉身撲向了慕雲鐸。死死抱住對方的腿道:“侯爺,只要您能舒服點。您打奴婢罵奴婢都沒關係,您打死奴婢也沒關係。”
“滾開,賤婢!”慕雲鐸用力踹了一腳,將何金環一腳踹出老遠。
然而何金環咬牙忍了痛,立刻又滾了回來。依舊撲到慕雲鐸身邊:“侯爺,奴婢不走,是奴婢的妹妹傷了您。您就把奴婢當成她,好好打一頓出出氣吧。”
“滾——”
慕雲鐸難受的皺緊了眉頭,他還沒有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的習慣,惱怒的命人:“來人,把她拉走。”
“不,奴婢不走,奴婢死也要在這裡伺候侯爺。”何金環不管不顧的拽住慕雲鐸的衣角,硬要留在對方身邊。
侍衛們匆匆跑進來,看著這一幕,似乎已經習以為常。甚至領頭的還道:“主上息怒,先讓金環姑娘將地上收拾乾淨,屬下這就去給您請御醫。”
說著就朝何金環使眼色,對方心領神會。立刻放開暮雲鐸,轉身快速撿拾起地上的碎瓷片。
一不小心,手指頭就被劃了道口子,殷紅的血珠子一下就冒了出來。何金環輕輕的呀了一聲,動作沒有絲毫停留,鮮血很快沾染到了碎瓷片上。
慕雲鐸冷眼看著這一幕,在下屬的勸慰下火氣減消,沒再為難何金環。
不多時,何金環端著碎瓷片走出了房間,重新換了一壺熱茶來。回到慕雲鐸面前,輕輕斟茶奉上。柔聲道:“侯爺,這是御醫開的藥茶,您趁熱喝,會好很多。”
慕雲鐸看見她手指頭還未包紮,紅紅的一道傷痕甚是刺眼。接過茶的同時,囑咐了一句:“去把手包好,免得讓別人看見了,覺得本侯虐待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