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聽著,也不說話,總是聽著聽著就眼淚流了出來。
她當時什麼也不懂,以為媽媽是疼的,就湊到媽媽乾枯的手邊,輕輕吹著上面正在輸液的針眼,說不痛不痛。
媽媽就笑。
然後她才放心地跟著笑,給媽媽擦去眼淚。
“男朋友和老公要好好找。”
“我找跟爸爸一樣的!”
媽媽噗嗤一笑:“你爸爸年輕的時候可不怎麼樣。”
“那我要找比爸爸還好的!”
媽媽的眼淚越擦越多。
她又連忙去給媽媽吹針頭。吹了一會兒,她問媽媽:
“媽媽你什麼時候好呀?”
“馬上就好啦。”
“那馬上是什麼時候?”
“馬上就是……”
當時媽媽是怎麼說的,章依曼已經記不清了。銜接著這段記憶的,是她被換上了黑色的裙子,坐在媽媽的照片前面守夜。她倉皇地看著媽媽的學生和朋友們過來摸摸她的頭,然後對著媽媽的照片哭。
她沒哭。當時她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那令人心悸的恐慌、不安,章依曼始終記得。
現在這種感覺又來了。
章依曼捂著心口,深吸了一口氣,用顫抖的聲音告訴對方她在東京,並且馬上過去。
“對不起,司機先生,能把我送去醫院嗎?”章依曼掛掉電話,抹了一把眼淚,渾身輕顫著用哭腔地拜託了司機,”麻煩您了!還請快一點!快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