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永心身上穿的是一件上好的絲綢長袍,交領窄袖,穿著這種裝大款的衣服自然是行動不便的。只見他慢悠悠地解開了袍子,旁邊的劉虎趕緊走過來幫他將外袍脫下。
白色綢料的中衣,袖子寬大,江永心將袖口卷至肘上,露出健壯的前臂,兩手往桌上一撐,帶著上半身傾斜了半張賭桌過來。
呵呵,好一種自我感覺良好的耍帥姿勢。
“這位小姐生得這麼美這麼嫩,江某怕小小一個劉虎可滿足不了小姐,不如讓江某來陪小姐玩一把,如何?”江永心眯著雙眼,眉稍輕挑,故意使用極具挑逗性的言語。
莫笑心裡冷笑,對付臉皮薄的姑娘這招可能好用,說不定羞得轉頭就走了。
可是,嘿嘿,他面前的可是活了二十五年,論年齡比他江永心都要大兩歲的外科女醫生,這種混話對於她來說,不過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半點不留痕跡。
倒是一邊的重樓,半眯的眼睛突然睜開,目光中彷彿有一把冷劍,嚓嚓嚓,將那江永心全身劃了無數道。
江永心莫名地感到一陣寒意,裸露在外的半節手臂起了層密密地雞皮,不由自主地將傾斜的身體挪正了回去。
“喲,原來你就是江老大呀。”
莫笑身體往椅背上一靠,雙臂環抱在胸前,眼睛一眯,用極為輕蔑地語氣道:“聽說你也是玩骰子的高手,只是不知道這賭場你做不做得了主呢。本小姐今天可是衝著這賭坊來的,這賭注不知道你下不下得了?”
剛才那個年輕的荷官,莫笑還有心情捉弄一下,對於江永心這種渣,她連捉弄的心情都沒有了,單刀直入,看你怎麼死。
江永心見他的挑逗不奏效,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一下,然後嘴角扯了扯,道:“小姐想怎麼賭?現在這賭坊我負責,你說我做不做得了主呢?”
“哦?”莫笑冷笑,“做得了主最好了,我就拿這檯面上九十萬兩的銀票為賭注。還是賭骰子,但,你這小小的賭坊能拿出比九十萬兩銀子更多的現銀來麼?如果我再贏了,我可不相信這輕飄飄的一張紙。你我心知,這銀票到最後能否兌現還是一個問題。所以,我要抵押品。”
“抵押品?難道我江老大的一句話還不能放在賭桌上為籌碼?”江永心這下真的被莫笑激怒了,要知道,道上混的,暗地裡如何背信棄義都行,但若是擺在明面上被人置疑信譽,那可是真正的打臉。
“當然不能,道上的人都說,王大小姐的牙齒當金使,若是王大小姐的話,還行,而你?不行。”莫笑輕輕地搖搖玉手。
此言一出,江永心的臉上就更難看了,滿額的黑線,單邊眉梢直跳。
但萬虎堂的老大也不是擺樣子的,只是眨眼間,江永心已經從怒火中走出來。
“那你想用什麼做抵押?”再出口的語氣已經是輕鬆隨意,彷彿幾十萬兩對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莫笑心裡一哼,等你再輸一場,看能否還像現在這樣輕鬆隨意。
“這家賭坊的房契吧,雖然不值幾十萬,先押著也行。”
“這家賭坊的房契?不行。”江永心眼神冰冷。
莫笑不知,她提到房契再次戳中了江永心的痛點。
王玉嬌表面上將所有的賭坊都交給江永心來打理,但卻是抓著房契還有賬本,說白了,只是給了個高薪讓他做事,賭場真正的收益卻是半點沒落他手裡。
江永心這種人根本就是喂不飽的狼,哪裡肯滿足那點高薪,他看中的是賭坊所有收益。所以,從他前幾天接手賭坊,他就開始盤算怎麼樣先取得王玉嬌的信任,而他想到的第一步,自然就是拿到周家的賭坊,那家王富貴生前高價都沒買過來的賭坊。
一分銀子沒花贏過來的賭坊被他以高價賣給了王玉嬌,不但大賺了一筆,還成為他新官上任的開頭炮,而周家的大宅則順手成了他的私有財產。
而他的野心似乎還不僅如此。
誰擋著他發財,誰就是他的仇人。
誰也不例外。
他冷眼看著面前的少女,不過才十五六歲,任她聽力再好,那聽骰的功夫能勝過他?
“我可以拿我江家的宅子作為抵押。”江永心道。
“江家的,值多少?”
“至少三千兩白銀。”
“三千!”莫笑噗嗤一笑,“這真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三千兩的宅子,你想做抵押贏我九十萬兩?”
莫笑將目光轉向一邊默默減少存在感的劉虎,“喂,你做荷官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