樟縣的陳縣令在後衙正用著午膳,聽到府衙大門有人擊鼓,他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對下人說:“去告訴鳴冤的人,等本老爺用過午膳再開堂。”
下人正要去傳話,衙役已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老爺,那女魔頭又來了!”
陳縣令驚得差點把酒杯給摔了,“她把戚氏抓回來了?”
“不!她帶了一個姑娘過來,那個姑娘在擊鼓,說要告狀!”
“告誰?”
“小的不知道,她正在府衙大門擊鼓呢!”
陳縣令小心肝一跳一跳的,上一次黑衣姑娘查戚氏的案子時,把縣衙以及牢獄當自家後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沒人阻擋得住。
陳縣令見黑衣姑娘走了這麼久,以為找不到戚氏就沒管這事了,正鬆了口氣,沒想到又回來了。
告狀?
告誰?
陳縣令忐忑地坐在堂上,拍了下驚案木,說:“傳告狀者!”
衙役出來傳話,黑衣姑娘仍然掩不住好奇在問宓月,“為什麼要告全唐家莊人?難道下毒毒死唐家二老以及唐仕風的人唐家莊的人?”
黑衣姑娘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若說戚氏因為私通之事敗露毒死了相公尚能說得通,但無緣無故毒死病重的公婆,這太不合理了。
“本姑娘怎麼沒想到這一層……”黑衣姑娘正要再問宓月是誰下的毒手,宓月卻已經進了衙門。
陳縣令看到告狀者進來時,下意識就要拍驚案木,讓對方跪下。
然而一看到進來的蕭溍氣勢不同尋常,宓月亦是氣場強大的人,兩人光看上去就比那個女魔頭還強悍。
陳縣令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問:“堂下狀告何人?”
黑衣姑娘也走了進來,站在旁邊看著宓月。
宓月朝陳縣令拱手行禮,說:“草民告唐家莊人。”
陳縣令問道:“告唐家莊人何事?”
“唐家莊全莊人都是殺人兇手,他們毒死了幾百人之後,全部埋在了薊山。”宓月朗聲說道。
此言一出,滿堂盡驚。
陳縣令順手地一拍驚案木:“這是何時之事?本官怎麼從未聽說過?堂下人,你可知道誣告是要受刑的。”
宓月說道:“大人只須派人去薊山一趟,將那些墳墓掘開,便會發現唐家莊先人的屍骨全部皆為黑色。大人不是判過了嗎?屍骨發黑都是被毒死的,由此可見,唐家莊人全部都是殺人惡魔。”
陳縣令聽到這裡,明白了,“你是在為戚氏翻案?”
“不是,我所陳述的是,都是事實。”
“荒謬!堂下女子,你休要戲弄本官,樟縣人皆知道薊山是唐家莊的祖墳之地,所埋葬的都是或因年老,或因病因意外去逝世的先人,怎麼可能都是被毒死的?”
黑衣姑娘也懷疑地看著宓月,“你該不會為了給戚氏脫罪,誣告一片吧?”
宓月笑了下,說:“大人不信的話,儘可以挖出幾座墳墓,一查便知。”
陳縣令即使忌憚於黑衣姑娘,但也被宓月的話給激怒了,“豈有此理!無緣無故讓本官掘人祖墳,小姑娘,你莫要欺人太甚!”
掘人祖墳,此乃不共戴天之仇。陳縣令就是貴為一縣之主,也不敢幹這引起天下共憤、令人髮指的事情。何況唐家莊的唐家,是樟縣大族,人數眾多,他若敢帶衙役去掘祖墳,暴怒的唐家莊人會直接將他打死就地埋了。
“找個理由不就可以了。”宓月說道。
陳縣令怒不可遏,連對黑衣姑娘的恐懼都壓不住心頭的怒火,正要呵斥宓月,蕭溍突然伸手拍了兩下。
陳縣令一愣,不解蕭溍之意。
這會兒,衙門外兩名侍衛護著一個老人走了進來。
這位老人,鬚髮皆白,身上穿著一件道服,道服前後各繡了一個陰陽魚。
老人持著拂塵,飄然若仙地走了進來,先向蕭溍與宓月行了一個拱手禮,然後面向陳縣令,行了半個禮。“老道青雲子,見過陳大人。”
青雲子!
陳縣令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定晴一看,果然是這位高人。
陳縣令連忙站了起來,回了青雲子一個禮,態度恭謙,“不知老神仙今日怎麼上堂來了?”
青雲子捋了捋頷下長長的白鬚,微微一笑,說:“有小友相請,老道正好得閒,便過來一趟。”
陳縣令目光驚疑地看著宓月:“是姑娘請了老神仙過來的?”
宓月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