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把紙與筆收好,說:“如果藥方確是唐仕風用過的,我可以斷定,這個大夫是無辜的,戚氏收買郭白朮下毒,這個證據不成立。”
黑衣姑娘反問道:“唐仕風若不是中毒而亡,那屍骨為何是黑色的?”
“我需要再查才知道。”
“不用查,定是戚氏暗中加重了砒霜的份量,這才把唐仕風毒死了。”
宓月沒有搭理成見已深的黑衣姑娘,她想到唐老爺與唐老太太,說:“我要見一見給唐家二老看過病的大夫。”
樟縣的陳縣令查戚氏的案子時,亦招了給唐家二老看病的大夫審問,不過那位大夫開的藥沒有出現任何有毒的藥材,過堂問過之後,就洗脫了嫌疑。
而黑衣姑娘重審戚氏的案子時,也找過那個大夫,知道他坐堂的藥鋪位置,直接帶了宓月過去。
這位大夫是個謹慎的人,給每個病人開的藥方都有存檔,先前被衙門傳召過一次後,把原藥方交給了衙門,自己又抄了一份留底。
宓月找到這位大夫,詢問了唐家二老的病症,又把藥方看了一遍。
雖然離唐家二老逝世的年份有些久,但唐家二老是樟縣有頭有面的人物,這位大夫對唐家二老的病逝多少有印象,便把在公堂上說的症狀都說了一遍。當年那位讓唐家準備後事的大夫,亦是這位大夫。
宓月細細問過之後,可以確定唐家二老的確是病逝的。
三個死亡的人,死亡原因都很明確,都是因病而逝。
所查到的結果,與戚氏所述一致。
那麼,大夫沒有問題,藥方也沒有出錯,屍骨為什麼會是黑色的?
宓月從藥鋪出來,對黑衣姑娘說:“我要到埋葬他們的薊山去一趟。”
“山上有什麼好看的?”
宓月說道:“你若不願去,我與阿溍一道去就行。”
“不行,說好了跟著你一天的,本姑娘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而且,她直到現在,還沒有看出宓月有什麼古怪與個性。
“那就一起走吧。”
為了趕時間,蕭溍已經準備好了馬車,親自駕車,去到了埋葬唐家二老與唐仕風的薊山。
薊山上野草成叢,樹木成林,這片地方早被唐家莊買了下來,作為祖墳之地,埋葬了許多唐家莊的先人。
這樣一個充滿陰氣地方,平日裡,無事不會有人過來,顯得靜悄悄的。
宓月進了薊山之後,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是什麼呢?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出來。
“太靜了。”蕭溍道出了宓月的疑惑,說:“月兒,你有沒有發現,這裡靜得可疑。”
黑衣姑娘卻說道:“山林之中,沒有人到的地方,靜一些不是很正常嗎?”
宓月被蕭溍一提點,開始仔細地觀察這片林子,一直走到埋葬唐家二老與唐仕風的原墳地才停下。
“阿溍,你說的得對,這裡靜得太可疑了,我們一路走來,竟連一隻鳥兒都沒有看到。”
蕭溍觀察得比宓月更仔細,說道:“非但沒有鳥,連蝴蝶、蜜蜂都見不著。”
宓月點了點頭,的確如此,如今本該是蟲子羽化成蝶的季節,又是冬眠之後動物活動的活躍時期,這樣茂密的林子,應該有蝴蝶在野花上面飛舞,草叢有蛇過的痕跡。
但是,除了濃密的植物,什麼可動的昆蟲與動物都不見一隻。
在一旁聽了蕭溍與宓月的話,黑衣姑娘也開始觀察起來,這一細看,果然如宓月所說的那樣。
旁邊的兩個侍女頓時毛骨悚然,悄悄一扯黑衣姑娘,“姑娘,這裡太詭異了,咱們還是走吧,沒準有什麼髒東西在。”
“膽小鬼!”黑衣姑娘素來膽子大,何況前面還有宓月與蕭溍在,“你們害怕就先走。”
但黑衣姑娘要留在這裡,兩個侍女就是再害怕也不敢離開。
宓月蹲下身子,研究了附近的植物之後,向黑衣姑娘借了一把劍,挖了一些泥土出來。
取帕子包了半包的泥之後,宓月便把劍還給黑衣姑娘:“可以回去了。”
黑衣姑娘接過劍,一愣:“這就走了?不查了?”
宓月抬頭看了看天色,說:“已經傍晚了,再不回去就天黑了。”
“你可是隻有一天的時間,到了明天,本姑娘就要拿戚氏去衙門。”
“行,咱們明天一起去衙門。”
宓月與黑衣姑娘道別後,回到了客棧。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