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進城,不去王宮還能去哪?”忠國公理所當然地回答完後,臉上也白了下,亦發現不妥了。
荊王宮現在是什麼情況,還能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嗎?
王宮內,到處被撬的撬,拆得拆,除了一道宮門與宮牆還算囫圇外,裡頭就沒有能看的東西,更別說住人了。
原本,破敗不堪的荊王宮是李世昌他們給豫王設下的第一道下馬威,這會兒,他們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後悔。
“若是早知道豫王帶了如此之多的人馬進城……”李世昌悔不當初。
若是早知道,怎麼也留下一兩座完好的宮殿,意思意思的應付過去。這會兒——
忠國公亦是後悔莫迭,“要說最開始拆王宮的人,是王臨,也是他拆得最多,理應由他善後。”
“對,正是如此!”李世昌立即應和。
死道友不死貧道,這會兒,他默契地與忠國公一道,把王臨推出去當替死鬼,好過了眼下這一關。
“王臨呢?”忠國公回頭,才發現王臨早不在隊伍裡了。
李世昌吃了一驚:“王臨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走在隊伍最後面的懷仁侯餘宏成弱弱地說道:“大家下船的時候,他就趁著大家不注意,悄悄地溜了。”
“不好。”忠國公驚聲道:“他跑了!”
李世昌細細一想,便明白了王臨為何要逃跑。
王臨的身份是瞞不住的,新王是不會允許荊王餘孽在眼皮底下作亂。
先前大家以為豫王是個紙老虎,無兵無權,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王臨仗著在晉陽城的經營,也傲慢的想把豫王當老鼠來戲弄。
這會兒發現,他們才是老鼠,豫王才是那隻抓老鼠的大貓,豈能不驚?豈能不怕?
“狡猾的小子。”李世昌罵道。
“王臨走了倒好。”忠國公有了主意,與眾權貴商議一陣,沒有不同意的。
儀仗進了荊王宮,入目所見,滿目瘡痍,曾經鋪滿漢白石的大道,處處都是坑,下面的泥土翻起,好些地方都長起了野草。
遠處的宮殿,一眼望去,殘垣斷壁,沒有一處是完整的。
孔策略略走了幾步,帶著一隊士兵帶來李世昌等人面前,森冷說道:“荊王宮是怎麼一回事?這就是你們迎接豫王殿下的禮數?”
李世昌是晉陽府尹,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回這位大人的話,荊王宮裡面的事,與我等毫無關係。當年楚軍進城,把王宮搶劫一空,還放火把王宮全燒了,王宮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楚軍乾的事。”
“小爺怎麼不知道楚軍把荊王宮全燒了?”宓崢騎著馬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李世昌等人。
李世昌不認得宓崢,連忙作揖問:“不知這位爺是哪位?”
“小爺就是當年帶兵入城,進過王宮的宓家宓崢!宓中昱長子!”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忠國公更是臉色煞白,下意識往後面的人背後躲了躲。
宓崢冷笑一聲,“當年荊王宮之事,在座的諸位,可沒有一個有小爺知道得多,想拿楚軍頂鍋,你們打錯主意了。”
楚軍進城,攻入王宮的時候在白日,除了後宮有幾座宮殿著了火外,其他的都還完好的。楚軍又不傻,攻入王宮不搶劫,反把地方燒了,豈不是白來一趟?
那會兒大家都忙著打包荊國國庫,好拿回去填楚國空了的國庫,誰又有時間去放火?
最起碼宓崢離開王城時,是知道荊王宮的建築大部份是好的。
李世昌抹了抹額頭的汗,立即改口,說:“當時是燒了幾座宮殿,後來,後來荊王的兒子改名為王臨的那人,帶人回了王宮,把能拆能撬的都弄走了。那會兒,此地還是無主的……不,是有主的,是給了皇朝,可皇朝一直沒派人下來接管,王臨是荊王之子,他想怎麼處置王宮都是名正言順,我等也不好去阻攔。”
後面去荊王宮佔過便宜的權貴們紛紛點頭,“李大人所言都是事實,宓公子若是不信,去王臨府上一觀便知,裡面都是荊王宮裡頭的東西,荊王所住的王殿,全被他搬到府裡了。”
李世昌又進言道:“王臨住的地方,原先就是王世子府,去年又大修了一年,王宮裡的好東西也都在那裡。不如請這位大人,以及宓公子跟王爺說一聲,暫且到王世子府上住些日子,將來修好了王宮再搬,如何?”
宓崢正要開口說誰住你什麼破玩意住過的髒地方?卻收到孔策示意,便閉口不言。
孔策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