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站在水邊看了一會兒,一時興起,放下食盒,從廊下的兵器架上取了一把長劍,突然執劍向蕭溍刺過去。
冬日的湖邊,寒風吹過來,冷風挾著水的寒氣,寒徹入骨,也將蕭溍醺然的酒意吹醒。
紛紛擾擾的思緒冷靜了不少,他努力忘卻腦海中少女或嬌憨或哀怨的樣子。他迎著寒風舞拳,意隨拳動,打了一套拳之後,心情總算平靜了許多。
背後一把劍朝他刺來,蕭溍側身回頭,撞見少女充滿朝氣的臉龐。
他心頭微微一怔,他已經醉了嗎?要不然,為什麼剛剛才將她的影子從腦海裡驅去,突然間她又出現在他的眼前?
劍尖就要刺入他的胸膛,但他仍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愣愣地看著她。宓月連忙將劍改了方向,即使如此,仍將他胸前的一片衣裳劃破了。
湖風吹來,一股濃濃的酒味襲來,宓月皺了下眉頭:他到底喝了多少酒?老先生怎麼沒說他喝醉了?
“你來做什麼?”蕭溍終於回過神來,揉了下眉心,問道。
她總是在他想要平靜的時候,突兀地闖入他的心口裡,掀起波浪滔天。
“我來——”宓月見他對她一臉不爽的樣子,她也很不爽,“我來找你打架!”
自從知道他忘了一切,即使知道他是有苦衷的,但一次次被他嫌棄,她心裡還是積了一股氣。
唯有打一架,她才能心平氣靜。
手腕一轉,長劍寒光閃閃,朝著蕭溍的面門刺來。
她看韓瀟練了那麼多年的劍,又常與他過招對練,即使不精通劍法,耳濡目染之下,也能把劍使得像模像樣。
何況,她的劍招都是學自韓瀟,還是韓瀟沉浸武道數十年後演變出來的劍招。一劍之下,猶如蛟龍出海,氣勢壓人。
乍然劍襲,蕭溍一凜,雙腳如踩水波,逍遙滑開。然而宓月劍隨人動,招招緊逼蕭溍。
蕭溍本身是喜武之人,已一讓再讓了,但見宓月劍招奇特,不由生起好武之心,拳隨心動,反擊起來。
湖邊中,寒風下,你來我往,瞬間交手了數十招。
蕭溍越打越詫異,不知道宓月一個閨閣小姐,是從哪裡學來如此精深的劍術。這些劍招,剛猛之極,顯然不適合女子來學。
隨著交手越多,蕭溍漸漸發現宓月只懂招式,並沒有修練過相對應的心法,不然的話,蕭溍遠沒有現在這麼輕鬆。不過,即使宓月沒有配有心法,但她力氣奇大,憑著一身力氣以及一把劍,硬是給蕭溍造成不小的麻煩。
蕭溍見個正著,手指往宓月的劍身一彈,另一隻手搭在宓月的手腕,巧勁一折,如同折梅一般,將宓月手中的劍奪了過去。
宓月乍然失了劍,也失去了平衡,腳底踉蹌了下。她沒察覺已到了湖邊,湖邊石滑,這一踉蹌,宓月直接往湖中摔了下去。
“小心——”蕭溍一驚之下,酒醒不少,這若是摔入湖中,大冷天的,非得凍病了不可。急切中,他出手環著宓月的腰撈了回來。
宓月摔在蕭溍的懷中,如同曾經的無數次一樣,下意識就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對上他緊張的雙眼。
湖風輕輕吹來,少女清幽的體香飄入他的鼻間,蕭溍一愣之下,呆呆地看著宓月。
少女的腰肢柔軟得像春天的柳枝,掌中溫溫軟軟的,蕭溍從不曾與女子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僵立在那兒,耳尖悄悄地爬上紅意,又迅速地染紅了耳朵。
宓月發現了他紅得跟被火燒過似的耳朵,心口猛地一跳之後,一股狂喜在胸口炸開。
原來,他並非是無動於衷的!
表面裝得一本正經,其實,他是喜歡她的。
感受到他僵硬身體,宓月心頭又喜又澀,抬頭看著他熟悉的眉眼,看著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一時情動,踮起腳,對著他的雙唇親了一口。
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她。
在他要開口前,宓月驟地一把推開他,臉帶怒氣地指著他,說道:“你佔我便宜!”
蕭溍被宓月的倒打一耙給驚住了,“我佔你便宜?”
“對!你摟我的腰了,這不是佔我的便宜是什麼?”宓月理直氣壯地指責他。
“你……”你還親了我的嘴!
蕭溍瞪著宓月,一雙耳朵早已紅得像要滴血一樣。
“你什麼你!”宓月瞥見他血紅的耳朵,強忍許久才沒有笑出來。她朝他眨了下眼睛,又俏又媚地問:“你剛摸我的腰是什麼意思?好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