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梁侯說得對,的確是不算恩情,當日你的英勇與機智還得到了家父的賞識。也是從那一日開始,你跟家父就有了一段交情,並且交情不錯。”宓月翻到下一頁,看了一遍後,笑了下,說“我說的是接下來的,一些非常奇怪的事,而且也是巧合非常多的事。原先在戰績平平無奇,絲毫不見將才之能的都梁侯,在被荊軍擒過之後,竟然猶如神助,開始了百戰百勝,以及許多以少勝多的戰績。”
宓月問“都梁侯,請問您是被擒之後,突然啟發了將才天賦嗎?”
都梁侯板著臉說“這有何不可?本侯當時以此為恥,故而奮發圖強,與荊軍不死不休。此事,宓中昱當年也是誇過本侯的將才天賦。”
宓月感嘆不已,“是啊,的確是該誇讚,瞧瞧,第一仗,你領軍三百人戰退了一支千人的荊軍,給楚國立下了國威。這一戰,你升為了騎督。然後,又兩個月之後,偷襲了荊軍的後勤軍,燒燬敵軍五千人的糧草,升為了都尉。緊接著,不到三個月,你又立下戰功,升為校尉。”
“半年之中,你連升三級,而你在軍中七年,也只升了三級,那三級還是靠了賄賂才升上去的。殿中各位大人都知道,官職是越升越難的,但到了都梁侯這裡,卻越升越容易了。之後,每隔三個月或者半年,都梁侯都會立下一次大功,非常平穩地一直升到偏將軍。因他在戰場上的天賦,引起了大王的注意,在一次楚軍失利,都梁侯奇兵出戰,贏下戰事。因為此事,舒永泰被大王封為雜號將軍之後,再加子爵爵位。”
宓月一樣一樣地梳理著,“子爵之位後,又因軍功加封伯爵,然後在四年前,因為與彰德侯一起抄殺了荊軍老巢,還剿滅了一支荊軍,給楚國挽回損失與顏面,大王論功行賞舒永泰居首位,加封為都梁侯。”
這就是都梁侯的發跡史,一帆風順。不,應該說是從被敵軍擒過一次之後,就跟開了掛似的順風順水。
在宓月當殿總結出來時,殿中有些人開始反應過來了。能站在殿中的官員,除了少數出身尊貴的人,大多數都是一步步爬上來的。
這事經不起推敲,一推敲起來,就會發現其中有越來越多不合理的地方。
都梁侯發現大家看他的眼神逐漸古怪,氣得不輕,心裡將宓月恨得直咬牙。他後悔了,後悔沒有趁著那三天的時間,派人弄死宓月。他看輕了宓月,以為宓月再有能力,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成不了大事。不想,她會查得如此仔細,歸理得如此清楚,甚至還對軍中的事情如此熟悉。
宓月將殿中一切看在眼裡,又翻到下幾頁,說“大家也覺得奇怪吧,而後面,還有更有更神奇的事呢。殿中的大人都知道,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越往上升就越困難。這是為什麼呢?為什麼如此難?因為一個蘿蔔一個坑!本來上面的位置就少,還都一個個被佔著,想升上去?除了告老的,就等對方出錯或者原因,等空下職位了後面的人才能擠上去。而都梁侯爺的神奇之處就在於,每當他要上位了,升官了,恰恰好,總會空出一個職位來好讓他升職。”
都梁侯的臉『色』已經徹底地變了。
“眾位大人可知道,那些職位是如何空出來的?”宓月看向武官一列,深呼吸了一口氣,“在沒有犯錯,又沒有告老的情況下,武將在什麼情況下才會將官職讓出來?是死亡!”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一個個臉『色』亦跟著變了。
宓月望著幾位大將軍,“王將軍、李將軍、彰德侯,你們可還記得,都梁侯每次升上去的時候,他那個位置的上一任將領是怎麼死的?”
若是低價的將官,興許幾位大將軍還沒有印象,但升到裨將軍、偏將軍之後,一個個都是有名有號的人物,都是戰場上的老將,幾位大將軍怎麼會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尤其是,有幾位曾是他們的同袍或者下屬!
他們是死在了一場場戰役之中,而且還是大敗特敗至全軍覆沒的戰役裡。
彰德侯內心生起濃濃的不好來,失聲問“難道、難道是都梁侯?都梁侯出賣了他們?”
“我父親是怎麼敗的,他們就是怎麼敗的。”宓月面寒如霜,“我查過父親的事情,當年父親已經生疑了,派了人去查。訊息應該被孫崗察覺,告之了都梁侯,都梁侯便殺人滅口!”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都梁侯指著宓月,怒不可遏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宓月,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猜測,毫無證據!本侯升職得快就是『奸』細的話,那麼王將軍呢?從一介馬伕成為坐守一關的守邊大將,與本侯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