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能,但可以指使家父身邊的侍衛竊取作戰圖,然後送往荊軍之手。”
“宓月!你太放肆了!”都梁侯怒喝道“本侯對楚國一片忠心,你如此含血噴人,若是不拿出證據來,本侯絕不放過你!”
都梁侯怒髮衝冠,一身從戰場上凝聚的殺氣散發出來,其怒容厲目,彷彿要隨時擇人而噬。他上前一步,厲目直盯著宓月,其中的威懾力,足可止小兒夜啼。
別說小兒,就是殿中文官,亦有不少被都梁侯散發出來的威怒而驚,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慕容皓華見此,手往腿上落下,只要都梁侯一發難,他就“舊傷復發”。哪怕因此他的腿會留下後症,為了給宓月解圍,他都顧不上了。
面對都梁侯的發威,這邊,宓月毫無懼『色』,並且寸步不讓。
在氣勢之上,宓月雖無都梁侯那樣張揚奪勢,但她的從容隱隱透出一股令人不能輕視的威儀。這一靜,竟然在氣勢上隱隱地將都梁侯的動給壓住了。
“若無證據,我今日就不會站在這裡。”宓月的聲音不徐不疾,但卻讓人聽之心生凜然。一時間,殿中鴉雀無聲,俱是看著宓月。“家父身邊有一名侍衛,名叫孫崗,此人都梁侯應該很清楚吧?孫崗此人,在家父去逝之後,調往了安西軍,此人現在正在安西軍任偏將之職。”
提起孫崗,王將軍有些印象,“沒錯,宓將軍身邊,的確是有一名侍衛叫孫崗。”
都梁侯卻嗤然一笑,說“宓月,你不懂軍中之事,就休要生拉硬扯。孫崗此人,是在三年前安北軍與安西軍相協作戰時,因傑出的將領之才,被我手下的一員大將看中,調到麾下效勞。此事,王將軍是知道的,調員之事在軍中極為常見,你拿這件小事來誣衊本侯,實在可笑!可笑之極!”
“都梁侯,一件事是巧合,如果有兩件、三件、四件,甚至多達六、七件的事情都如此巧合,你說這還是生拉硬扯嗎?”
“簡直胡攪蠻纏!安西軍只調走了宓中昱身邊的一個侍衛孫崗,哪來五六個侍衛同時調到了安西軍?”
“我說的,可不僅僅是侍衛的事。”宓月臉『色』一寒,轉身面向楚王,說“大王,臣女有證據想呈到殿上,還請恩准。”
“準!”楚王說道。
宓崢轉身出了王殿,然後抱了一個大箱子進來,放在殿中,開啟箱子。
眾官望去,見箱子裡放的都是書籍,有些『摸』不著腦袋,不知道宓月想要幹什麼。
楚王伸頸望去後,忍不住問道“阿月,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回大王,這是近二十年來,楚軍與荊軍交戰的大大小小戰役。”宓月拿起箱子最上面的一本,翻開。
這是宓月翻看了陳年戰爭紀事,又經蕭溍指點後整出來的脈絡——
“都梁侯舒永泰,原是縣令之子,在十七年前加入楚軍,從都伯做起,一路升到百人將、牙門將。其間,他用了七年的時間。這七年間,我查了下他的戰績,平平無奇,能升上牙門將,除了資歷老之外,還與他擅於經營有關。”宓月讀到這裡,看往武官中的老將,“諸位老將記憶好的話,應該多少能記起這些事兒。不過記不起也沒關係,畢竟都梁侯先前挺默默無聞的,我這裡借了些資料,大家可以一觀。”
宓崢從箱子底下翻出了一些老舊的薄本,給幾位老將翻看。
都梁侯氣得不輕,“宓月,你這是想當堂侮辱本侯的出身了?說起出身,本侯比你父親強多了,你父親還是白身出身的。還有,軍中戰事乃是機密,你一無軍職,二無職權,根本沒有資格調取這些資料,你這是犯了軍法!”
“都梁侯別太著急。”宓月莞爾一笑,說“軍中戰事的確是機密,但這些機密指的是大戰役以及各大將軍的事。區區一個牙門將之下的職位,還輪不到說機密。楚軍中的牙門將,沒有三百也有近百,更別提底下的都伯、百人將了,不知幾何。如果這些人都要列來機密的話,那楚軍就真的差不多人人都有機密了。”
所謂牙門,指的是戰鬥中抵制敵人的一種建築物,這種建築物屬於防禦工事。建築物裡,設有一座座的門,牙門將就是帶領一支士兵負責防禦這座門的人。
楚國四面接壤數國,防禦工事極多,牙門將自然也就多了。
幾名老將翻閱了下,見記的都是些雞『毛』蒜皮之事,都梁侯在牙門將之前,負責的都是些普通的工事,算不上機密,便點了點頭,說“宓月擅自調查軍中之事,的確是有些不妥,但這些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而且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