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身為楚國的一國之主,救過他的人、保護他的人很多,但他唯獨記著宓中昱的恩情,不僅賜於爵位,還對宓家姐弟多方關照,即使宓中昱身故三年仍然不改初心。這樣深刻的情誼,宓月不認為一般人能讓楚王做到這一地步。
宓月本人就極通字畫,對字畫的鑑賞能力自然不低,翻開宓中昱的一副副字畫,腦海裡便生起一個豁達豪邁的漢子形容。
在宓月的記憶裡,宓中昱極寵長女,這從宓月的次序中可以看出來。一般人家,女兒與兒子各自排序,極少會兒女一起排,尤其是大戶人家,極重排序。
但宓中昱就將宓月排在前面,兒子排在後面,故而現在所有人見到宓月都要喚一聲宓大小姐,宓崢才是宓二少爺。
這個稱呼也使得宓月的身份可以直接代表義恩伯府。
將關於宓中昱痕跡的字畫看完後,宓月從另一個箱底找到兩本醫書。
這兩本醫書顯然有些年頭了,又在箱底放了三年,紙張稍稍一用力就碎了。宓月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本是關於外傷的護理和用藥。
宓月看了一遍書中所提到的藥方與治療方法,雖然比不上現代的科學治療方法,但在古代來說有許多可取之處。
第二本是與跌打損傷有關的,宓月翻了翻,其中的方子算得上不錯了。
記憶中宓中昱喜歡習武,常自己配跌打損傷之藥來用,也常拿去送人,方子應該出自這一本。
合上書後,宓月目光落在這發黃發沉的書本上,漸漸地有了一個主意。
書房外,姚黃匆匆走了過來,在門上敲了幾下,“小姐,門外來了兩個和尚,說要見您。”
“和尚?”宓月驚訝地站了起來,她什麼時候認識和尚了?楚國又沒有寺廟。不過,她還是說道:“請他們請到會客堂。”
將書房關上後,宓月去了會客堂,許總管已陪著兩個和尚在喝茶了。
走進客堂,客座上坐著一個白鬚及胸的老和尚,老和尚身後則站著一個圓臉的小和尚。
兩個和尚身上的僧服極舊,還補了幾個大補丁,但老和尚一身氣度不凡,面相慈善,一雙眼睛帶著看透世情的睿智。
那小和尚年約十五左右,圓圓的臉蛋看上去極是討喜,即使一本正經地站在老和尚身後,也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見宓月進來,老和尚站了起來,一手執著佛珠,另一手施禮,問道:“善人便是宓大小姐吧?”
宓月還了一禮,說:“正是,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貧僧法號普賢,來自天都菩心寺,遊歷至荊國時,得聞善人事蹟,特地前來討教。”
宓月一愣,天都也就是皇城,不知道這位老和尚在荊國聽過她什麼傳聞,以至於千里迢迢跑來楚國找她。
難道她曾做過太極品的事,老和尚好奇得跑來一觀真人?
老和尚身後的小和尚走了出來,施了一禮後,說道:“聽聞善人有一舞,名叫千手觀音,舞風大慈大悲,有菩薩下凡之妙,能令凡人參悟禪道。法師得知此事,特地前來求證。”
佛門中,有禪師,法師之分。禪師是指修禪的高僧,而法師則是善於學法和說法的高僧。
宓月聽了小和尚的話,便明白了。這位普賢法師想是遊歷各國的傳法高僧,無意中聽到她曾跳過千手觀音,故而好奇過來一看。
她與江渝等少女為翁主獻壽的千手觀音,的確是有一段時間名震王城。參加壽宴的客人將此舞說了出去後,便越傳越神奇,越傳越誇張,這位法師聽見了,又得知此舞與佛門有關,便跑到楚國來證實是否真實了。
宓月連忙說道:“不過是獻醜之舞罷了,傳聞過於誇張,作不得準,法師莫信以為真。”
普賢法師笑道:“一個傳聞或許有誤,但二人傳聞,以及親自觀賞過的人亦是如此說,必是真的。”
“不知法師聽誰說了?”
“是懷安善人。”
敢情對方先去了懷安翁主府?
宓月想到懷安翁主正是信佛的人,這位法師又來自天都皇城,定是將她的什麼底細都交待清楚了。
宓月只沉吟了片刻,便說道:“法師千里而來,一片誠心令小女子甚為感動,小女子這就下帖,請其他朋友過來,在明天為大師跳一次。”
此地風俗信佛,佛門地位高,對方來自天都,又能讓懷安翁主知無不言,可見在佛門的地位很高,有一定的影響力。
又不是什麼難做的事,再跳一次也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