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女連忙問道:“難道要我們現在傳信回荊國,讓父王發兵?”
文姑娘伸出一根細長如玉般的手指,輕輕地搖了搖:“現今發兵對荊國不利,我們可以用另一種辦法。”
“什麼辦法?”
“大王讓我們來做的事,就是蕭氏皇朝樂意看到的事情。”
荊四王子苦笑說:“可是這一次我們踢到了鐵板。”
文姑娘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不怪殿下,事先誰也沒有想到豫安郡王會在楚王城。”
“都怪慕容皓炎,他竟然對我們隱瞞了如此重要的機密,我定要找他算賬不可。”荊四王子恨恨地說道。
文姑娘輕輕地笑了笑,“殿下若是去了,反倒沒理了。整個王城都知道的事,又如何談得上機密呢?”
“難道我們就白吃了這一個虧?這小子,我看他不是真心要和荊國合作,存心利用荊國。”荊四王子心有不甘。
文姑娘眸光流轉,看向荊六王女,問:“王女怎麼看?”
六王女倒是比荊四王子冷靜多了,“楚三王子的心思只怕父王早已心中有數,這才讓四哥送我來楚,並讓文姑娘同來相助。我倒是覺得,慕容皓炎有野心有心計是件好事,如此才會動用各種盡手段得到王世子之位,並且掌控楚國。他的野心越大,便會越倚重我們。”
文姑娘目光掠過讚賞,荊國適合聯姻的王女其實是五王女,但她向荊王推薦了六王女。六王女,同樣是個野心勃勃的人,同時,也是個有算計的。只有這樣的王女嫁到楚國,才能給荊國帶來最大的利益。
“慕容皓炎與荊國合作,使的是驅虎吞狼之計,他想借助荊國的力量對付慕容皓華與楚國,從中坐收漁人之利。”文姑娘美眸微垂,不過,老虎吞吃了狼之後,接下來要吃誰,就由不得他作主了。
六王女生起另一份擔慮,“文姑娘,豫安郡王隱居在楚國,會不會影響到皇朝對楚國的看法?”
荊四王子先笑了起來:“皇朝若是支援楚國,就不會卡住立楚王世子的事。豫安郡王雖然是皇嫡長孫,但我們荊國也不是沒有人的,荊國每年進貢給那位爺的歲銀,可不是白給的。”
文姑娘輕輕地頷首,表示贊同荊四王子的話。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荊六王女熠熠先輝的眼睛毫不掩蓋她的野心。
荊六王女願意遠嫁到楚國,為的就是一展抱負。身為女子,在荊國沒有資格與眾位兄弟相爭,但在夫家,就是她大施手腳之機。
時間過得極快,蕭溍掐指算了算,歐陽神醫在義恩伯府已住了一月有餘,仍然沒有回沁園的意思。
而這些日子裡,宓月也再沒有往沁園跑。
蕭溍望著面前豐盛的菜餚,忍不住想到藥童信件中提到的伯府吃食,烤鴨、烤雞、麻辣魚片、涼拌三絲……以及各式各樣他聞所未聞的老火靚湯,據說這些老火靚湯還是養生湯。
蕭溍食不知味,擱下了筷子。
他問旁邊侍候的侍從:“傅公子還未歸來?”
侍從回道:“傅公子與楚王城新結交的數位公子離城遊玩去了,並未留話說幾時歸來。”
蕭溍站了起來,“給本王備車。”
傅雲儒不在王城,便少了一個給他添亂,以及——爭食的人。
蕭溍從後門出去,乘著一輛毫不起眼的普通馬車來到了義恩伯府。
夏日炎熱,楚國氣候又極為潮溼,一入夏之後,潮溼加上悶熱,十分難捱。宓月見小宓熙好些日子沒胃口吃飯了,小臉蛋都瘦了不少,便有些心疼。
於是,她便帶著廚娘做了一系列涼品:涼粉、涼糕等吃食。
偏酸的東西較為開胃,她又琢磨著做些酸菜,既可以家裡吃,又能給酒樓添些新菜。
酸菜的做法多種多樣,每個人的口味也不相同,宓月坐在庭院中的古樹下,提筆記錄著記憶裡各地的酸菜做法,以供酒樓根據客人的口味進行選擇。
蕭溍來到時,便看到樹蔭涼風下,少女安靜坐在書桌前執筆書寫的一幕。
少女的髮髻隨意地挽在腦後,除了一根玉簪之外,髮間別無他物。微風吹來,將她額前的碎髮撩起,露出皎潔的額頭。
彎彎的秀眉,微垂的黑眸,少女認真的模樣多了幾分恬靜,這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面,恬靜得彷彿時間就此靜止,眼中唯餘她一人。
他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少女抬起頭,揉著發酸的脖子,詫然望著他。
他向她走去,未等她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