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太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好孩子,難道外頭有人瞎傳什麼謠言不成?外祖母平時是多疼你的,你是知道的,可不能被外人給挑撥了,以至於親者痛,仇者快。”
“昨兒外面的人都說,舅家將伯府的東西都搬空了,舅家居心不良,我素來是知道舅舅與外祖的為人的。所以,為了不讓外人胡亂傳言,這不,馬上帶人來把東西搬回去。”宓月含笑地對陸老太太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陸家好,老太太應該會理解我的一片好心。”
陸老太太平時最擅長的套路卻被宓月還了回來,一時間,竟忘了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候,廳外的陸老太爺帶著一臉厲色走了進來。
“放肆!”陸老太爺一進門廳就朝宓月大聲斥喝了起來,“宓月,是誰給你的膽子跑到外祖家來耀武揚威的?如此不孝,你是想讓你黃泉下的父母都不得安寧嗎?你還敢讓下人捆拿你的舅母,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陸老太爺一進來就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宓月看明白了,兩個老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軟硬兼施。若換了是以前的宓月,還真的會先給老太太說得慚愧,後給老太爺罵得不安。
陸家的套路真多。
若兩個老人來軟的,一上來就跪在那裡痛哭流涕,賣慘賣可憐,宓月反而不好辦了。
現在來硬的……
宓月最不怕的就是來硬的,她對許總管說:“你給老太爺念一念楚國的律法。”
許總管站了出來,義正詞嚴地說道:“按楚國律法,搶奪盜取王室物品者,輕則抄家流放,重則全家死罪!”
許總管將廳中幾樣宮裡賞賜下來的東西拿過來,說道:“這是宮裡賞給義恩伯府的東西,宮中也登記在冊,陸家強佔這些物品,罪同與搶奪王室物品。”
陸老太爺臉色一青,怒道:“放屁!這是我外祖女送給我陸家的,怎麼能說是搶奪?”
“老太爺,你們先前不是說借的嗎?”宓月無能為力地說道:“這要是外頭的人不知道你們去伯府借東西了還好,可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你要是不還回來,只怕舅舅這糧商也做不久了。”
“什麼意思?”陸老太爺一愣問道。
宓月輕輕一笑,說道:“知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嗎?王城糧商眾多,實力比陸家強的也不少,盯上陸家生意的人有多少,想必老太爺比我更清楚。你想想,若是這些人拿著宮中賞賜作文章,陸家可就大難臨頭了。”
陸老太爺頓時被唬住了,與老太太對視一眼,然後轉身對下人說道:“快去把大老爺叫過來了。”
他們得問一問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此嚴重,倘若真的嚴重……
要把得到的東西拿出來,陸老太爺與陸老太太心口一陣陣的發疼。
很快地,陸江白急急忙忙跑了過來。他到來時,目光先在宓月身上審視幾眼,待發現宓月神色冰冷,毫無以前的孺慕之情,心中驟然一驚。
既然兩個老人出場解決不了問題,陸江白讓兩位老人先回後院,然後才擺上笑容對著宓月說:“月月,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何必明知故問?”宓月見識了陸家人一個比一個無恥後,直接撕破了臉,說:“明人不說暗話,這三年來從伯府借走的東西,今兒必須一樣不少地還回來。”
陸江白也沉下了臉來,說:“月月,外頭的那些流言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流言?陸老爺這話問得有點無恥了,貴府難道沒借伯府的東西?有借有還,天經地義。”
“宓月,你這是什麼態度,竟敢這樣跟你舅舅說話?怎麼,你連舅舅都不認了嗎?”陸江白怒道。
宓月泛起一絲嘲諷來,“舅舅?好個舅舅啊!這幾年來,你們是陸家是怎麼對待義恩伯府的,你心知肚明,就不要說這些虛偽的話了。總之,今兒名冊上的東西,要是少一樣,你都得原價賠償,不然,咱們到大王跟前說話去。”
在陸江白欲開口狡辯前,宓月淡淡地笑了下,“昨日的事傳遍王城,大王那邊也應該早就知道了,沒準門口站著看熱鬧的人群就有宮裡派下來的人,看樣子,陸老爺是想跟我進宮一趟了?”
陸江白心頭一顫,從進門到現在,宓月連一句舅舅都沒有喊過,對兩位老人,也沒有以前的親熱,可見,宓月是鐵下了心要跟陸家翻臉。
再想到賞荷宴的事,以及宓月在彰德侯府門前鬧的動靜,陸江白心頭掠過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先前宓月闖下大禍,大王都能為了宓月去向豫安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