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趴在漁舟上,慢慢地划著船,漁舟藉著荷葉的掩護,漸漸地離木船近了。
木船上的少女多是跟舒長惠一派的,聽說宓月落水了,一個個幸災樂禍地跑到船側來看熱鬧。
船本是浮在水面上的,眾人都跑到一側去了,船體受重不均,導致船體都往一側傾斜下去。好在有漁娘努力控制著平衡,木船才勉強安穩地浮在水面上。
眼看距離在可攻擊範圍內,宓月悄悄地將竹篙從荷葉下的湖水中穿過,往木船傾斜的那邊一捅。
龐大的力量襲來,木船失去了平衡,船上看熱鬧看笑話的少女們頓時像一隻只奼紫嫣紅的餃子,撲通撲通地落入鍋裡。
“救命啊——救命——”
“救我——我不會水——”
“娘——救我——”
湖面上,響起了一片片喊爹的喊孃的驚叫聲,好不熱鬧。
宓月從漁舟上站了起來,驚叫道:“你們怎麼落水了?快!快救人哪!”
這下子,所有的漁娘再不像方才那樣故意裝沒聽見,一個個著急地往這邊趕。江渝那條船的漁娘也不再叫什麼船底被卡住了,賣力地划著,木船飛速地趕去。
孟歆站在漁舟上,指向舒長惠的位置,喊木船跳下去的漁娘:“長惠在那裡!先救長惠!”
宓月撐著竹篙,靠近孟歆的漁舟時,偷偷戳了一下,站在上面的孟歆撲通一聲落入水裡。
宓月眺望著從岸邊游來的男僕,挑了挑眉。
搞清楚了舒長惠的險惡心思,宓月唇角浮上一絲冷笑。
喜歡男僕是不是?成全你們。
她撐著竹篙往落水的少女過去,一邊救落水的少女,一邊混淆了水中漁娘的方向。“喂!那些女孩快要淹死了!你們趕緊拉救她們上船啊!湖裡落水的都是貴女,哪個出了事,你們都得丟性命!”
在宓月的恫嚇下,漁娘們不敢都往舒長惠那裡趕,連忙去救離她們最近的女孩。
“救我——”舒長惠掙扎出水面,揮手喚救著。當她以為得溺死在湖裡時,終於有人抱住了她,將她往湖面上推。
舒長惠劫後餘生,回頭正要謝救她的人,哪知道卻看到一張長滿麻子的醜臉。
這張麻子臉她印象極為深刻,是她從馬房裡特地挑來給宓月的……
舒長惠落水受驚過後又逢驚懼,雙眼一翻白,竟暈了過去。
蓮湖突發事故,驚動了所有來作客的客人。當在賞蓮廳喝茶的夫人們聽說有二十多個姑娘落水了,盡皆慌張趕去。在半路又聽說都梁侯府的男僕跑去救落水的姑娘了,一個個夫人的臉色更是鐵青。
都梁侯府每年都辦賞荷宴,少女採蓮的環節是重中之重,為防意外,每年都派了不少漁娘跟隨,以便有少女不慎落水時能及時搭救。
今年怎麼會喊男僕下水救人?
小姐們在湖中採蓮,侯府的男僕怎麼能夠不迴避?
堂堂侯府,做事竟然如此荒唐,簡直豈有此理!
眾夫人們趕到蓮湖邊上,看到一群溼漉漉的女孩,慌忙趕過去,看看是否有自家的孩子落水了。
那些看到自家姑娘沒有落水的,暗呼慶幸。
而有看到自家姑娘落了水的,揹著人小聲問有沒有被男僕碰到。
“沒有,我是漁娘救上來的。”
“我也沒有,我是宓月拉上船的。”
“娘,是宓月救了我。”
“嬸子,我是漁娘抱上船的……”
一聽自家姑娘沒有被那些男僕碰到,眾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待聽到有近半姑娘是宓月救的,驚訝之餘又對宓月心生感激。
那邊,宓月一邊抹著汗,一邊拍著心口心慌慌地說:“她們也不知道為何都跑到船的一側去了,那船失了平衡,姑娘們都掉入水裡了。我心裡怕極了,但看著眾多姐妹在水中掙扎,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就冒著也落水的危險去救人。現在回想起來,我心頭還是撲通撲通地亂跳著,害怕極了……”
江渝上去拉著宓月的手,看到宓月額頭全是汗,髮髻都有些凌亂了,感動地說:“宓月,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恐怕今日得淹死好幾個。”
宓月雖然臉上佈滿後怕,但還是溫柔地說:“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相信換了你在那兒,你同樣也會去做。”
我可能不會去……江渝心底暗暗地想:萬一我也被拖下水了,可如何是好?
正是覺得自己可能做不到,江渝再看宓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