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幽渾身冰冷:難道皇太后早設下了埋伏?
她四處張望,臉色煞白。
早已被手中證據震得呆若木雞的皇帝終於找回了自已的聲音,他聽到皇太后與顧幽的對話,艱澀地問:“母后,寧王和康王說的都是真的?”
皇太后閉了下眼睛,再睜開時,冷靜得近乎無情。“皇帝輪流做,今年到他家。皇帝,哀家讓你做了三十多年的皇帝,如今禪讓給你的弟弟過幾天皇帝的癮,也是應當的。”
看著皇帝難以置信的吃驚神色,皇太后嘆了口氣,說:“你和安王都是哀家的孩子,哀家不能總偏心你,對吧?安王非要做皇帝,哀家身為母親,只好一碗水端平了。”
被最敬愛的母親背叛,皇帝的心像在滴血,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母后,這是帝位!不是衣服,可以隨便讓人穿幾天!”
“帝位又怎麼了?”皇太后平淡的語氣彷彿討論著晚膳要吃點什麼,“皇帝,這帝位先帝也不是傳給你的,但哀家想讓你做皇帝,最後還不是讓你做了?”
所以這帝位,在皇太后眼中,就跟一個小玩具一樣。今天這個兒子玩夠了,明天就該輪到另個兒子玩了。
皇帝胸口翻騰,險些一口鮮血噴出來。他看著不人不鬼的康王,想到另幾個可憐的兒子,他從未像此刻那般恨一個人。而這個,以前是他最敬重最信任的人!
“母后,虎毒尚不食子,你為了一個帝位,殘忍地弄殘弄死幾個孫兒,兒臣問您,您的心是鐵做的嗎?你怎麼能如此的殘忍?”
皇帝激動得不能自已,人生最痛的事莫過於年老喪子,而殺害他兒子,又令他幾個兒子致殘的人,卻是他最親的母親。
這世上還能有什麼比這個真相更令人痛不欲生?
面對皇帝的指責,皇太后閃了閃神。良久,她輕輕地說道:“除了老四睿王是哀家讓人下的毒手,其他幾個孩子,都並非我本意。”
寧王聽到這裡,指控皇太后說:“但,是您縱容了安王!”
一開始縱容安王殘殺大皇子全家,後來又縱容安王對其他皇子下毒手,皇太后豈能一句並非本意就能輕輕帶過?
皇太后也知道自已的責任不可推卸,可是,“你們雖然是哀家的孫兒,但安王也是哀家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安王才是您的心頭肉!”康王猙獰著臉,恨恨地說:“我們不過是您腳上褪掉的死皮!”
康王摸著他坑坑窪窪的半邊臉,看安王的眼神像是隨時撲上來噬人般。
皇帝看安王的眼神也透著一股恨之入骨的殺氣,“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兒子?”
在所有人怨恨的目光下,安王卻笑眯眯地對皇帝說:“皇兄,任誰能怪我,偏你不能。我可比你仁慈多了,就算殘了廢了,起碼也給你留了幾個兒子孫子送終。想當年,你是怎麼對待自已的兄弟和侄子,去看看他們墳前長滿的野草就知道了。何況——”
安王笑著指了指寧王,“這不還有一個健全的嗎?”
寧王當然不會感激安王的仁慈,要不是他得到顧幽的提點,裝瘋逃過一劫,他的下場沒能比其他兄弟好多少。他失去了耐心,對身邊的侍衛下令道:“將安王這個奸賊亂刀砍死!”
這些江湖中人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在寧王的一聲令下,紛紛往康王的軟轎下摸去,抽出事先藏在裡面的刀劍。
刀光劍影之中,安王坐在座位上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顧幽正訝異時,卻見坐在安王旁邊的那個小女孩怪笑一聲,將面前的桌子一踹,朝那些江湖中人砸了過去。
顧幽膽戰心驚地看到,那個看上去只有半人高,長得異常漂亮的小女孩把衝上去的數名江湖人放倒了。
令顧幽更絕望的是,他們帶來的高手,沒有一個能在小女孩手上過上三招。
眼見底下的人越來越少,康王也一臉驚恐。他盯著被小女孩護在一旁的安王,又看向孤單一人坐在那裡的皇太后,眼中湧起一陣瘋狂。
自從顧幽告訴他,是安王與皇太后設計,讓他受的傷,然後導致傷口惡化,成為現在的鬼樣子,他對安王與皇太后的恨意就再也無法平息。
“給本王把皇太后拿下!”康王向原本守護皇帝的兩個侍衛下令。
皇太后是安王的母親,只要拿住了皇太后,不信安王不忌憚幾分。
皇太后紋絲不動地坐著,對於架到脖子上的劍無動於衷,只是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康王。安王沒想到康王會向皇太后下手,愣了一下,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