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一想有道理,剛才王爺都要睡了,手裡還拿著一本兵書在研究,時時刻刻想著交戰的事,一天派了幾隊斥候出去。“奴婢看殿下的樣子,憂慮甚深哪。”
王安愁了起來,殿下愁戰事,他愁殿下的身體。
“王爺休息了嗎?”
“奴婢出來不久,王爺就熄了燈。”
“那就等明天吧,明天我去勸勸他。”
王安連忙高興地應了,“夏女官去勸,王爺肯定聽的。”
王安喜得抓耳撓腮的,殿下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樣,若換了以前誰敢去勸?現在總算有一個能降得住殿下的人了,他身上的擔子也變輕了許多。
夏靜月聽著外面簌簌地下著的雪,琢磨著明天是晴不了,又得在屋裡呆上一天。“王公公。”
夏靜月把準備離開的王安叫住,又把守在外間的初晴初雪叫了進來,與他們二人低低細語吩咐一陣。兩人聽後,都露出了喜色,連連點頭。
第二天,韓瀟從外面回來,剛進院子,就聞到一股香甜的香氣。
廚房那邊時不時傳來女子的笑鬧,其中就有夏靜月清脆的笑聲。時不時地,王安說話的聲音也在夾在其中。
這簡陋的院子,在這歡聲笑語中,讓韓瀟生起從不曾有過的安寧。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幾個字來了:回家了。
這就是他的家了,有她的地方,不管何地,都是他的家。
他沿著笑聲走進了廚房,正見夏靜月帶著初晴與初雪在做吃食,而王安這個不知多少年沒幹過粗活的人,竟然燒起火來了,還燒得有模有樣,燒得喜氣洋洋。
韓瀟站在門口,望著熱氣如霧中她眉眼彎彎的笑臉,燦爛得如春日裡的陽光一般,灑進了他的心裡。
夏靜月蓋上鍋蓋,發現屋內一暗,轉頭望去,正看到韓瀟站在那裡看著,目光流露出欣喜之意。
她噙著笑意朝他走去:“你去屋裡歇一歇,把披風脫了,飯很快就好了。”
韓瀟伸手拉起她的一雙手,沿了許多白白的黃黃的粉團,“怎麼親自下廚了,往後這種粗活,多叫幾個人來幫忙就是。”
夏靜月指了指他的腿,“這裡讓人進來了,得多不方便。而且親自動手做吃食,別有一番風味呢。”
為了方便,這院子的內院是不能讓人進來的,除了王公,還有初晴與初雪兩個丫鬟,也就只有竇士疏可以進出了。
夏靜月往外看了一眼,問:“竇世子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帶人去拉軍糧了。這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多備些軍糧總沒錯。”韓瀟把披風解了,搭在手臂上,走進廚房裡,“我來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
王安叫了起來:“哎喲殿下,廚房這腌臢地哪裡您能來的?快快快!回屋歇著去!夏女官,您也去歇著,讓奴婢和初雪初晴忙著就行了。”
“我還有一道點心沒做呢。”夏靜月把韓瀟往外推,說:“你到屋裡坐著,我很快就好。”
韓瀟回到屋裡,把披風擱下,坐了一會兒,又覺得冷清,便又動身往廚房走去。
這會兒,廚房的菜差不多都好了,夏靜月正在水盆裡洗著手。
韓瀟見她頭髮上沾了一些草葉和粉末,伸手將給她理了理,“今兒都做了什麼菜,我瞧著挺豐盛的樣子。”冰天雪地,大雪封路,鎮子上什麼都東西都沒有,尤其是大軍駐紮之後,連糧食都變得緊張起來。但看幾個人做得極為熱鬧,韓瀟猜想菜式必是不少,她卻不曾向他要過,倒是好奇她去哪兒找來這麼多的
食物。
夏靜月朝他眨了眨眼睛,“你猜。”
韓瀟嗅了嗅空氣中香甜的味道,“除了板栗糕,聞不出其他的菜來。”
夏靜月笑著拉著他的手往屋裡走去,“我們先進屋擺炕,等他們把菜上了就知道了。”
剛擺好炕桌,初晴與初雪就端著飯菜進來了。
韓瀟一看,竟是一桌板栗糕宴。
夏靜月指著用板栗粉做成魚形狀的板栗糕、雞形狀的板栗糕、還有鴨形狀、紅燒肉形狀的板栗糕,笑眯眯地說:“瞧,雞鴨魚肉都全了,像不像年夜飯?”
韓瀟望著她笑靨如花的臉龐,有一瞬間的恍惚。
他們從京城出來沒多久,就到了過年的日子。只是邊關緊急,過年那一天,他們是在趕路中過的。
還有,原本他們大婚的日子,也在前些天過去了,那時候,他們也在爭分奪秒地趕路。
看著她笑得滿足和幸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