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
夏靜月摸了摸袖中的銀鞭,還有藏在衣角的藥粉。
她並非手無縛雞之徒,也並非不給自己留退路之人。
醫者,也是能殺人的。
救一人,要耗費許多的功夫,但要殺許多人,往往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左清羽在目送夏靜月離開後,心痛難抑之下,喝得酩酊大醉。
南霖太子得知此事,第二天左清羽剛酒醒就把他叫了過去。
左清羽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一夜宿醉,不僅頭痛欲裂,還渾身不舒爽。身體不適,他對南霖太子更沒了耐心,“你找我有事?”
看著面前萎靡不振的兒子,南霖太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南霖什麼美人沒有,為何偏偏惦記著一個有夫之婦,你說你,像什麼話?”
左清羽無神的目光驟地一凝,凌厲地盯著南霖太子:“你不止截了我的信,還偷看了?”
若不然,他怎麼知道他與夏靜月之間的事?
“我這是為了你好!你身上有一半的大靖血統,當年因為這件事,皇上才遲遲不立為父當太子,倘若不是為父鬥敗了你的幾個皇叔,你能被立為皇太孫嗎?也正是這個緣故,國師才能買通朝中近半官員,讓皇上對他言聽計從,對為父產生不滿。”南霖太子苦口婆心地將這裡面的厲害分析給左清羽聽。
不過左清羽能順利被立為皇太孫並非僅靠南霖太子的努力,左清羽天生是個明星人物,彷彿自帶閃光,南霖民間的百姓對左清羽的印象非常好,擁戴他的人非常多。加上南霖人與大靖人長相相似,兩國人在外貌上沒什麼區別,兩國又通婚已久,南霖有不少人祖上來自大靖。種種原因,使得左清羽的一半大靖血統在很多人眼裡並非不能接受。但這僅限於民間……
在皇室與朝廷中,有一支力量不容小覷的保守派,他們本就對於左清羽的血統有過質疑,倘若不是左清羽實在優秀,才華形象在皇孫中都處於首位,他們當年也不會同意讓左清羽做皇太孫。
然而,保守派可以勉強忍受一半大靖血統的左清羽做儲君,卻不能忍受左清羽再娶大靖女子,不然的話,皇室左家血統豈不是有大半是大靖人?
“做不了皇太孫,我就不做!我的人生不用你來作主,這個位置我一點也不稀罕!”如果為了皇權富貴就要放棄喜歡的,想要的,那麼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要不是南霖太子的作梗,他就不會與她錯過。
腦海中再次浮現夏靜月那雙帶著恨意的眼睛,左清羽對南霖太子再次生出了恨意。
南霖太子被左清羽的話氣得不輕:“你、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確定這是福?”左清羽禁不住諷刺地大笑了起來,指著南霖太子恨恨地說道:“所以這就是你毒死我母親的原因嗎?為了太子之位,一切都可以犧牲掉?既然如此,當年你殺了我母親,怎麼不再娶一個南霖的女人,怎麼不生一個有南霖純正血統的繼承人?”
南霖太子捂著胸口,激動地粗喘著,“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害你的母親!她的去逝,我比任何人都難過……”
左清羽怒喝著打斷他:“我親眼看到的!是你!是你毒死了我的母親!”
南霖太子呆呆地看著左清羽,張了張口,最終,萎靡地垂下頭。
“你現在無話可說了吧?是你殺死了我的母親,你這個殺人兇手!你讓我如何認一個殺死自己母親的人做父親?你讓我如何尊敬你?若是南霖的百姓知道,那個滿口仁義的太子殿下,其實是個殺妻之徒,你以為你的太子之位能保住嗎?”
左清羽緊緊地握著拳,頭痛欲裂的宿醉之苦,想起幼時母親死狀的痛苦,心愛之人離他而去的痛悔,樣樣折磨得他幾乎瘋掉。
他朝南霖太子吼完之後,抱著腦袋痛苦地衝了出去。
夏靜月剛睡醒,給自己把了脈,確定小傢伙十分的健康,她帶笑地摸了摸腹中的小傢伙,然後才換上衣裳去漱洗。
初晴昨晚趁黑摸出了太子府,給留在暮城接應的聯絡點送信後,趕回來時差不多要天亮了。她顧不上休息,親自去廚房給未來的小主子做早膳。
對這位睿王府的未來小主子,初晴比夏靜月還要緊張,還要慎重,只要是進夏靜月口的吃食,不管是飯菜也好,茶水也好,她都親自動手。
別看初晴人老實,但認真起來心眼也不少,為了不引起太子府的注意,她是打著給太子做飯的藉口去要食材的。太子府的人再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