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內揚起一片塵土,儘管幾人臉上蒙著面巾,也被飛塵給嗆的不輕。 沈夭夭捂著自己的嘴巴咳了大幾嗓子,為了避免鬧出太大動靜,她也只得盡力隱忍剋制,儘量少發出點聲音。 扭頭看到旁邊灰頭土臉的曦月,她心中忍不住生出一股濃濃的敬佩之情。 曦月,貴為扎格拉瑪山上的聖女,比明珠奪目,比她還能吃苦! 這一聲不吭,兢兢業業幹活的樣子簡直太迷人了。 她要是個男的,早晚得把曦月娶回家。 感受到旁邊打量的視線,曦月不解地朝突然停下來的沈夭夭看去,兩個人的視線正好撞上。 沈夭夭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開始沒話找話:“那啥,我怎麼麼覺得這泥土漸漸潮溼起來了?” 這個理由成功轉移了曦月的注意力,她隨手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尖嗅了嗅後道:“應該是已經脫離大帳範圍,臨近小溪邊上了。” 聽到這話,風茄和雨伽眼底迸發出希望的亮光,開始更加賣力地挖了起來。 曦月和莫羅的營帳處於整個地形的正中央,也難怪她們挖了這麼久。 片刻後,離溪邊幾丈遠的灌木叢忽然微微動了動,下一秒,這簇茂密的灌木叢忽然被人連根從地上翻了起來,地面破開了一個洞,一枚鋥亮的鐵榔頭從地底探了出來。 緊接著,一對滴溜溜轉的眼珠子也接著從洞口探了出來。 唐笑笑黑寶石似的眼睛靈活打量著四周,等確定周圍沒什麼異常時,這才用手撐著地面,靈活地從洞裡爬了出來。 她蹲下身子,將洞裡幾人依次拉了出來。 這次她學乖了,為了避免被雪雀盯上,特意把那顆大瑪瑙石掛在了脖子上。 曦月帳子裡很多這種寶石,這個她直接送給了唐笑笑。 出了洞口,曦月和沈夭夭對視一眼,盯著樓蘭大帳的方向看了片刻。 太順利了,順利到,她們心中會隱隱升起一股不安。 “夭夭姐,曦月姐,走了。”唐笑笑招呼她們。 “來了。”兩人應了聲,很快跟了上去。 她們打算回羌城,羌城和樓蘭大寨之間,隔了一片面積很大胡楊林。 彼時已是初秋,胡楊林的葉子大把大把地變黃,灰褐色的樹幹和一眼望不到頭的黃色葉子交織在一起,有一種張揚恣意的美感。 沈夭夭是最先發現不對勁兒的那個。 ”不對。”轉過一個路口時,她突然出聲,眾人心裡一驚,也跟著停了下來。 她和諸葛淵學過陣法,對於五行方位的變化比另外幾人更敏感些。 “這條路,我們剛剛走過。”她修長的手指指向東北方的一棵樹幹。 上面,一縷破碎的衣服帶子纏繞在樹幹上,隨著微風獵獵飛舞。 唐笑笑的臉色忽然有些發白。 那條帶子,赫然是她們第一次走過這裡時,她嫌身上的碎布條礙事,隨手撕下來的。 “或許是被風吹到這裡來的。”風茄的性子活潑些,大膽作出猜想。 曦月搖搖頭。 聰敏如她,也很快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兒。 “不單單是布條,你們看,”她說著指了指前方,“地面上有細微凌亂的腳印,我想,今天除了我們,沒有人會從這裡途徑。這條路,我們確實是走過了。” 她話音剛落,就有一陣微風再度颳起,初秋的風帶著冷意,颳得幾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不會是有鬼吧?”雨伽有些膽小,風冷,她忍不住往風茄的方向挪了兩步。 然而,剛挪了下,她就覺得有一截滑溜的東西從自己臉上劃過,帶起一陣冰冰涼涼的麻意,接著演變成一股鑽心的疼。 “什麼東西?”雨伽被嚇了一跳,有些底氣不足地問出聲。 眾人聽到她問話,齊齊回首看她,然而這一看之下,卻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雨伽的臉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血痕,傷口猙獰恐怖,正往外泊泊冒著鮮血。 更恐怖的是,傷口附近居然出現了蛛網形狀的黑線,隱隱有向整張臉蔓延的趨勢。 沈夭夭的眉頭狠狠地蹙了起來。 繞是她反應再遲鈍,也明白過來,有人在暗處搞鬼。 就在眾人愣神的功夫,一道殘影從眾人面前身一閃而過,而後很快消失不見。 “誰!?別躲在暗處裝神弄鬼的,快給本小姑奶奶滾出來!”唐笑笑雙手叉腰,目光銳利如幼虎,十分不滿地朝四周掃視著。 雨伽卻覺得自己的臉上越來越疼,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往她臉上的骨頭縫裡鑽。終於,她再也忍受不住,朝曦月的方向悲蹌喊出一聲“聖女”後就徹底暈死過去。 沈夭夭眼疾手快接了她在懷裡。 “這是什麼陰毒武功?”她看著瞬間瀰漫雨伽整張臉的黑色蛛網,倒吸一口涼氣,有些心驚肉跳。 簡直比無心昔日修煉的禁術還要駭人。 曦月認出來了,她的嗓音微微有些發抖:“冰蛛毒,乃是我扎格拉瑪山雪山上的禁術,是無心。” 莫羅囚禁莫恪當日,無心隻身一人殺上扎格拉瑪山,殺了雪山上的幾位守護長老,闖進雪山秘境,竊走了裡面的武功典籍。 所以,哪怕他原本的武功被廢,哪怕他身受重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