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不要亂來,冷靜,冷靜。” 方成陽想求饒,然而沈夭夭雖然沒有封他的啞穴,一雙素手卻死死掐在了他脖頸上,讓他連呼吸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他只能驚慌地搖著頭,盡力張大嘴巴好讓沈夭夭看懂他的唇形。 破碎的音節從他嘴裡溢位,他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求生欲。 方成陽清楚沈夭夭狠起心來時手段有多狠辣。 曾經在蜀地時,他們進山挖野菜,回來的路上突遇土匪,他們親眼看到沈夭夭解決掉那些土匪時有多幹淨利索。 沈夭夭和他一同跟著沈青山學做菜十餘載,他竟從不知道,沈夭夭會武。 也就是那時,芥蒂懷疑的種子開始埋下。 沈青山那老東西,不知道還有多少事情瞞著他。 “冷靜?”沈夭夭聽到他的話,嘴角溢位一抹冷笑。 她忽然伸手掐住方成陽的脖子,額上青筋暴起:“方成陽,你讓我怎麼冷靜?你明知道,爹爹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為什麼要動他!為什麼?” 她左手死死掐住方成陽的脖子,右手提著他的衣領粗暴地把他往門框上撞,一下又一下,沉悶有力,聽得人心驚膽戰。 樓底下的小廝聽著樓上“哐哐”的撞門聲,以為又是沈夭夭不滿意把飯菜灑了一地,再想起方成陽上去時交代過他們,讓他們待在下面不要亂動,於是眾小廝對視一眼後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全然不知道他們的老闆此刻正遭受著何種折磨。 方成陽眼底閃過一抹驚慌。 他做事雖老練狡猾,但他一向習慣隱於暗處,看別人翁蚌相爭他坐收漁翁之利。 沒有人像瘋子一樣直接衝到他跟前把他往死裡整。 方成陽的腦子被撞得暈乎乎的,但還是慣性地開口求饒:“師妹,師妹!你誤會了,不是我。” “誤會?”沈夭夭冷笑一聲。 “你偷走菜譜是誤會,你們給爹爹下毒是誤會,你們活生生捂死爹爹是誤會?”說到最後,沈夭夭眼底已經泛起不正常的紅色血絲。 那是愛她如命,視她如寶的爹爹,那是她唯一的親人! 從此之後,她是沒有家的。 她紅著眼,一點點收緊掐在方成陽頸間的手:“方成陽,你狼心狗肺,爹爹好心收留你,你就是這樣對他的?你還我爹爹,還我爹爹!” 說到最後,沈夭夭的眼底已溢位晶瑩的淚珠,她像是魔怔了一般,驀地收緊了掐在方成陽頸間的手。 都該死,你們害死了爹爹,就去給他陪葬。 沈夭夭的眼睛空洞無神,腦海裡只餘一個聲音在不斷迴盪:“殺了他,殺了他,為爹爹報仇。” 她的手好似鐵掌越收越緊,方成陽漸漸被她掐得喘不過氣來,他面色紅紫,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大,舌頭也一點點伸了出來。 就在他即將昏死的那一刻,沈夭夭卻忽然回神,她眯起了眼睛,驀地撤去了手上的力道。 方成陽得以有片刻的喘息。 沈夭夭看著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大口呼哧著喘氣的方成陽,眼底劃過一道冷意。 就這樣讓他死了,反倒是便宜他了。 還有一個方月沒有解決呢。 想到這裡,沈夭夭封了方成陽的啞穴,猛然將他從地上扯了起來。 她粗暴地將人摁在桌上,方成陽被油脂醬料糊了一臉,整個人狼狽不堪。 沈夭夭將桌上的礙事東西一把掃下去,冷聲傳達自己的意願:“方成陽,我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往壽王府裡遞個信兒,把方月叫過來,我就饒你一命。” 可惜手裡的人毫無反應,似乎是已經昏死過去。 裝死? 沈夭夭眼底閃過一道寒光。 這可是方成陽常用的老把戲了。 她不再跟方成陽客氣,從腰間拔出匕首,看也不看地就一下捅進了方成陽大腿根。 “啊——” 方成陽的身體劇烈抖動著,一道壓抑著的嘶吼聲忽然響起。 他有心想抬頭痛呼,然而他全身穴道被封,動彈不得,只能趴在桌上,全身微微抖動著。 啞穴被封,他張大了嘴巴也只有一點破碎的音節溢位。 “想裝死?方成陽你個老狐狸,別想跟我玩那套!”沈夭夭拽著方成陽的頭髮猛地把他掀起來,眯眼冷聲問他。 “我再問你一遍,給不給方月遞信?”她說著拔出還插在方成陽腿間的匕首,一點點遊移到他手指附近。 沾滿鮮血的匕首在方成陽手指上方不緊不慢地晃著,似乎在研究著從哪個地方下手更合適,黏膩的血液一滴滴砸落,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兒。 方成陽的眼底有明顯的搖擺不定。 他想活,然而他也不想連累方月。 “就是這兒了。” 然而沈夭夭不給他思考時間,在空中晃悠的匕首驀地停住,慢慢貼在了方成陽右手的中指上。 冰涼的觸感讓方成陽心底驀地一驚,在他驚恐的眼神中,沈夭夭驀地揚起匕首,而後直直朝他手指砍下,速度快得讓他來不及反應。 “我寫,我寫!” 就在沈夭夭手裡的匕首即將落在方成陽手指上的那一刻,一道含糊不清的嗚啦聲自方成陽口中溢位。 沈夭夭認出他的口型,撤去匕首上的勁力,只輕輕從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