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夭靈巧的向左邊一個旋身躲了過去。 拒霜在背上受到顛簸,有些痛苦難耐地悶哼出聲,這讓沈夭夭的心裡不免一驚,連忙穩住身形。 牧安澤冷笑一聲。 一擊不成,他很快調整身位再次向攻向沈夭夭。 迷煙對旁人有效,但牧安澤若是運起內功屏住呼吸的話,還是有負隅抵抗的能力。 不過眨眼間,兩人就過了數十招。 牧安澤屏息的話,內力就無法暢通執行,和沈夭夭交手時所用功力不過平常的三四成,因此兩人倒也打了個平手。 兩人交手間,牧安澤漸漸發現了端倪。 “是你?” 他一掌擊退沈夭夭,眯著眼,眼神有些陰鷙。 數月前,他曾在半夜潛進方月房間,當時有一蒙面黑衣人闖了進來,那人武功不高,卻仗著自己的小聰明從他手底下逃脫了。 如今和沈夭夭幾番交手,他發現她的武功招式竟和那人一模一樣。 他本來還在未能找出那賊人而遺憾,沒想到今日她卻自己送上了門。 “是又如何?” 知道牧安澤認出了自己,沈夭夭一挑眉,對牧安澤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這人如此傷害她的拒霜,實在該死。 見牧安澤再度攻過來,沈夭夭抬掌迎了上去。 兩人交了一掌,沈夭夭仗著自己提前服過解藥,能自如運動內力,一掌將牧安澤震得氣血翻湧,不受控制地後退幾步。 “你!” 牧安澤捂著自己的胸口,眼底散發出濃重的戾氣。 沈夭夭側身,躲過了一個拎著大刀胡亂揮砍的侍衛,對牧安澤溢位一抹冷笑:“壽王殿下,你想留我,怕是沒那個本事。” 說完,沈夭夭再不看牧安澤,揹著拒霜就往王府後門走。 京城地勢平坦,一條灕江自西向東流經,幾乎橫穿整個京都。 正因如此,整個京城交錯著數不盡的灕江支流,像一張錯綜複雜的水網。 而壽王府依山而建,王府後門,恰有一條支流流經。 那水半深不淺,只要帶著拒霜跳入水中,她就能沿著錯綜複雜的水路抵達安全的地方。 屆時,她會帶著拒霜遠離京城,等事情告一段落後再做打算。 宋叔雖在她菜館做事,但他兒宋軒昂在翰林院當差,尋常人估計也動不得他。至於阿福,他有他主子撐腰,沈夭夭不是很擔心他以後的去處。 只有拒霜,和她一樣,無家可歸,無人可依。 今天她說什麼也要帶拒霜離開。 但事情沒有她想得這麼簡單。 她和牧安澤拉扯已有快半盞茶的時間,按理說,牧安澤應該支撐不住暈倒或發狂才對。 可牧安澤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被沈夭夭一掌擊退後,他眼底的神色更加陰鷙,裡面的紅血絲越來越重,眼珠子瞪得像是要掉出來一樣。 然而,就在他要發狂時,牧安澤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般忽然愣了下,而後,他開始痛苦地撕扯起了自己的頭髮。 終於,他仰天長嘯一聲,忽然從懷裡抓出一把銀針,手速極快地朝自己頭頂及周身各大穴扎去。 銀針入體,有內力牽引,針尾急速抖動著,快得讓人只能看到一片殘影。 那銀針插入牧安澤身體不過片刻,他眼底的血紅漸漸褪去,目光開始變得清明。 “哪裡走!?” 看著即將脫離自己視線範圍的沈夭夭,他一個飛身朝沈夭夭背上的拒霜抓了過去。 聽得身後有風聲襲來,沈夭夭一腳踩上地上侍衛的屍體,借力在空中一個翻滾,運起輕功帶著拒霜飛到了樹上。 她看著渾身插滿銀針,恢復內力的牧安澤,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奇怪,這用銀針封穴的法子,牧安澤從何處學來的? 而牧安澤不給她思考的時間,再度朝樹上的沈夭夭抓了過去。 銀針入體,再加上他已脫離濃霧範圍,恢復正常功力的牧安澤不是沈夭夭能長久纏鬥的。 沈夭夭知道厲害,不和牧安澤拉扯,找準機會揹著拒霜就往後院跑。 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一綠一紫兩道人影像風一樣掠過後院,把一眾丫鬟嚇得尖聲大叫。 “給我站住!” 沈夭夭的輕功就是個半吊子,很快,兩個人的身影漸漸逼近,牧安澤冷聲吩咐沈夭夭讓她停下。 沈夭夭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急速思考著對側,恰在此時,一道熟悉的女聲從前方傳來。 “主子,您小心著些。這前院也不知是出了什麼事,鬧出這麼大動靜,害得您連休息都休息不好。”素雲扶著方月的手慢慢從房裡走了出來。 看到那抹鵝黃身影,沈夭夭眼底劃過一道亮光。 她提氣,揹著拒霜運著自己蹩腳的輕功像只肥鵝一樣撲到了方月跟前。 素雲還沒反應過來時,沈夭夭就已眼疾手快地點了兩人的穴道。 沈夭夭把手放在了方月脖頸間,拉著她轉身面向牧安澤。 牧安澤已經追了過來,與之同行的還有其餘倖存的守衛,他們虎視眈眈地看著沈夭夭,把方月翡月軒的一方小小院落圍得水洩不通。 “壽王殿下,若是您不想自己最愛的側妃出事的話,就識相些放我離開。”沈夭夭掐著方月的脖頸,美目裡閃過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