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是在七月十一這天午後,來和餘家訂契約的,還萬分肉疼不捨的交了三張五十兩銀票。
對於這翡翠餃和醃大排肉的配方,錢掌櫃也十分在意,就盼著這兩樣東西能夠給他們帶來豐厚的收益。
因此,來學手藝的兩個婆子,都是簽了死契的奴婢。
這也說明,錢家的家底確實不錯,要不也沒銀子使奴喚婢。
讓錢掌櫃更心疼的是,這兩樣方子真的不難學,兩個婆子學了兩天就全都學會了,讓他想起來就覺得心疼,肉疼,肝肺都疼。
可是想到打聽來京城姜家三爺確實回京奔喪,又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和餘家鬧的不可開交。
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因此,大多數人都是信奉逢人留三分餘地,免得以後拼個你死我活。
錢掌櫃也是很精明的生意人,做人也很謹慎,誰也不知道以後餘家會不會有什麼造化,現在兩家不交惡那就是最好的了。
餘家兄妹也準備進京去姜府一趟,因為七月底書院就要開課了。
七月十四的早上,餘家面鋪最忙的那一陣已經過去了,圓圓他們這才準備啟程。
餘成剛擔憂三個孩子進京,忍不住千叮嚀萬囑咐:“……出門在外,你們兄妹三人都要小心,千萬不要和人起衝突。”
對於能進京去開開眼界,曉玉顯得格外興奮,眉開眼笑的道:“爹,您這一會都說了十幾遍了,我都能倒背如流了,您就放心吧,我們肯定好好的去好好的回來!現在店裡生意忙,您和二孃就進去吧!”
圓圓看著爹孃不捨的眼神,摸著自家娘圓滾滾的大肚子,抿嘴一笑,低聲道:“爹,娘你們放心吧,多則十天,少則六天,我們肯定就會回來了。”
“好,”阮紅豆伸手摸了摸女兒垂在耳邊的髮絲,眉眼含笑的看著他們,柔聲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走吧,早去早回。”
“是,爹,二孃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們的!”餘清佑看著他們含笑點頭,自己扶著兩個妹妹上車,才坐在車轅上,一抖韁繩,馬騾就聽話的快速的向前駛去。
阮紅豆看著騾車離開自己的視線,眼神糾結的看著遠方,低嘆一聲,喃喃自語:“京城那麼大,要是你能碰到阮家的人就好了。”
餘家這些日子和邊上鋪子的掌櫃夥計都熟悉了,有人看見他們送走兒女,笑著問:“餘掌櫃,他們兄妹這是去哪了?”
“他們去京城了,先前姜三爺說替我兒子寫封信,也好讓他進書院!”餘成剛笑著嘆息:“可惜京城太遠了,要是近點,我就陪他們一起去了。”
大家一聽他們在京城有熟人,也紛紛點頭:“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兒子看著就機靈,到時候肯定有出息。”
有人好奇的打聽:“京城姜家是做什麼的?”
“是工部侍郎府的姜家……”餘成剛看見自家媳婦進店了,也和他們寒暄幾句,就像女兒說的,有時候也可以拉虎皮做大旗,雖然工部侍郎站在他面前,他也相逢不相識。
清平鎮到京城慢的話要三天的路程,快的話兩天也差不多了,餘家馬騾速度快,又是輕車簡裝,路上也沒怎麼耽擱,緊趕慢趕,也在七月十五的下午就到了京城。
面對著京城高高的城牆,穿著皂衣,配著刀的兩排守城將士,還有走路的行人,趕著牛車的,坐馬車的,還有推車的,進城的出城的,都已經左右兩邊排成長隊。
餘家兄妹也等著進城,心裡難免都有點興奮的感覺。
一輛騾車進城一趟要交五十文錢,餘清佑交了錢,看著時候不早,找了家客棧住下,大家都梳洗一下,明兒也好去姜家。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兄妹三人換好了新衣裳,透過客棧的掌櫃,付了一錢銀子,叫了一個機靈的小二帶路。
京城的街道格外的寬闊,地面都是鋪了平整的青石板,行人如織,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一派富足安樂的景象;街道的兩邊都是三層的酒樓店鋪,白牆黑瓦,顯得格外的氣派。
“京城的街道太多,公子肯定記不住,前面右拐!”小二很熟悉的帶著他們左彎右拐,來到姜府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小二很機靈的道:“公子,我先回去了,下次進京再到我們客棧打尖住店。”
“好,多謝小哥,你慢走!”餘清佑看著後門緊閉,猶豫的問:“後門怎麼關著?難不成沒人守著嗎?”
圓圓捏著裙角躍下了騾車,又伸手扶著曉玉跳下來,四處看了看,入目都是高高的院牆,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