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叔性子忠厚,鋪子裡才進來的兩個客人點了大排面,他就先做好他們的面,自己才去吃飯,坐下就大口吃,怕等下有客人來了。
等大家都吃飽了,王婆子和樓婆子就收拾碗筷,趁著沒人,餘成剛也和吳叔喝茶聊天,圓圓她們準備回後院的時候,看見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帶著香風走了進來。
她看著比阮紅豆還要大幾歲,眼角也有了歲月留下的細紋,不過那細細彎彎的柳葉眉,精光四射的丹鳳眼,還有那白皙的肌膚,穿著茜紅色的纏枝蓮長裙,繡著梅花紋,整個人有點豐滿,顯得胸脯鼓鼓,纖腰細細,髮髻上插著兩根金子做的如意簪,顯得很是張揚。
圓圓卻覺得她打扮有點裝嫩,又怕自家娘受不了她身上的香味,起身淺笑相迎:“太太,您想用點什麼?”
黃氏看著她身上半舊不新的淺藍色長裙,瞬間覺得自己的兒子應付她們這小家子的姑娘實在委屈了,想著自己回去多給小兒子一點銀子,讓他去喝點小酒,聽著小曲。
她打量了一下他們,丹鳳眼一眯,臉上就滿是笑意的開口:“先不用,我是來找你孃的;餘太太,我是來找你說點好事的。”
說完,別有用意的看了眼坐在阮紅豆邊上吃葡萄的曉玉,心裡覺得曉玉在餘家的地位果然不是圓圓這拖油瓶能比的。
阮紅豆趕緊招呼:“太太這邊坐,圓圓倒茶。”
她是覺得圓圓正好站著,這倒茶也不費事。
吳叔是這裡的人,認識黃氏,想到餘家待自己不薄(李小剛離開後,給他漲了五錢一個月的工錢)伏在餘成剛的耳邊低聲的說了幾句,自己就起身去後面幹活。
餘成剛皺了皺眉,自己也起身去後面找在溫書的兒子了,他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不好意思和女人打交道,要是等下自己說話的語氣重點,那錢太太哭哭啼啼的怎麼辦?
黃氏看著兩個小姑娘也離開,這才看著阮紅豆笑了笑:“餘太太,你膝下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真是令人羨慕,等你再生了兒子,那就更好了。”
阮紅豆笑了笑:“承蒙太太誇獎,兒女都好,都是緣分。”
黃氏用帕子捂嘴一笑:“你說的是,對了我夫家姓錢,膝下有三個兒子,老大老二已經成親,就剩下老三還在書院唸書,前幾天路過你們這,看見你家二小姐,就傻乎乎的每天來吃午飯,不知道餘太太覺得他怎麼樣?”
“啊?”阮紅豆一懵,雖然說要是男女之間有意,可以私下打聽,要是雙方同意了再請媒婆上門,可是自己怎麼沒印象?
她轉頭看了圓圓和曉玉都驚訝的睜大眼睛,鎮定下來,她們的性子自己知道,絕不會和男的私相授受,抿嘴一笑:“呵呵,這件事等我問過外子再說,我做不得主。”
這個時候,餘清佑快步從後院出來,聽到阮紅豆的話鬆了口氣,自己也慢吞吞的去倒茶。
反正自家爹說了,這門親事不成,其實他覺得自家爹白擔心了,二孃肯定不會答應下來的。
她們雖然壓低說話的聲音,可是曉玉她們還是聽到了,她思來想去,也沒想到那個男人是誰?難不成是那位太太弄錯了,其實是她兒子看上了圓圓?
曉玉用手肘捅了捅圓圓的手臂,俯在她耳邊低聲問:“她是不是來找你的啊?那個男的是誰呀?”
圓圓被她氣笑了,暗搓搓的捏了捏手,要不是場合不對,肯定要好好收拾她,給了她一個白眼:“你說呢,你等下給我老實交代。”
她心裡覺得太鬱悶了,自己每天和曉玉在一起,可是曉玉和人家眉來眼去,暗度陳倉自己都不知道,真是氣死人了,等下非要好好的拷問拷問她才好。
曉玉瞬間覺得六月飛雪,自己好冤枉的有沒有?
這個時候,一身淡米色圓領長袍的錢凱威從大門外走了進來,看著他們都盯著他,趕緊‘唰’的一聲開啟摺扇,用力的扇了幾下,有點臉紅的來到自家娘身邊,看著眼神火熱的曉玉(人家那是驚訝好不好)盯著自己,莫名覺得有點羞澀,看著阮紅豆,趕緊一揖:“在下凱威見過餘太太。”
阮紅豆這些日子在後院的時候多,因此不知道他被自己的兩個女兒猜測成某種特殊行業的小白臉,反而覺得他看著也算是翩翩有禮,笑著道:“三公子請坐,圓圓上茶。”
黃氏看著自己玉樹臨風的兒子,覺得讓兒子娶曉玉真是虧大了,為了這翡翠餃子的方子,都只能出賣男色了,很是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才一臉驕傲的看著阮紅豆:“餘太太,這就是我小兒子。”
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