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臂,撐在膝蓋上,身子微微一偏,將中箭的那隻手臂送到了蕭綰綰面前。蕭綰綰纖白柔弱的小手緩緩抬起來,握住那支箭時,手還是忍不住的顫抖。
她幫很多人治過皮肉傷,別說是這種箭傷,更嚴重的她都處理過。
可是一想到受傷的人是墨瑾離,她就怎麼也沒不到坦然面對,像對待普通受傷的人那樣對待他。
手抖的厲害,握著箭,連帶著一下一下攪動著墨瑾離肩膀上的傷口。
本來就疼,這一攪,更是疼的厲害。
他眉頭緊蹙,咬牙忍著。
心道這丫頭不是來幫他處理傷口的,是嫌他傷得不夠深,來替老天爺懲罰他的。她的手哆嗦一下,傷口就跟著扯一下,疼得他太陽穴都跟著突突的跳。
偏偏這個丫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根本沒意識到。
墨青看著自家哥哥咬牙強忍疼痛,很想提醒一句。可一看到蕭綰綰眸中帶淚,他又不忍心提醒了。反正自家哥哥也扛得住,疼會疼會吧。
不忍心看下去,他又轉身回到了鳳桓身邊。
方才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見裴西元那張臉上一會黑一會白,不停哆嗦著的嘴唇慘白,好像隨時可能會一口老血噴出來。
狠狠的吸了口氣,裴西元道:“你們以為,就憑你們幾個,便能奈何得了朕?”氣到深處,反倒是大笑起來,情緒不明的笑聲,嚇壞了身後的侍衛們。
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交換著眼神,握著刀杯的手,也不停的顫抖。
今日這氛圍,實在是太詭異了。
“越西皇手段高明,論卑鄙下流,我們幾個晚輩自然是望塵莫及的。”百里天縱不遺餘力的懟過去,順帶著連裴長風一道罵:“非但沒法子與越西皇比,便是四皇子借刀殺人的手段,我們也是自愧不如。”
裴長風敢怒不敢言,再繼續下去,難保不會真的觸到裴西元的逆鱗了。
“父皇,他們人多勢眾,就是成心離間我們父子,你萬萬不可聽信他們的話,兒臣是冤枉的,待回到宮中,兒臣一定與父皇解釋清楚。”他試著再一次證明自己的清白。
裴西元冷笑。
這些日子以來,皇宮中發生了什麼,誰都做了什麼事,他一清二楚。
可當著外人的面,他自然不會先想著如何處理這個逼宮奪位,欲置自己於死地的兒子。許久,終於平復了被百里天縱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的心情。
臉色也緩緩恢復了正常。
“能讓你們湊這麼齊,也不容易,是雲寒叫你們來的吧?他倒也聰明,讓你們幾人在前方衝鋒陷陣,拋頭顱灑熱血,他連面都不露,便坐享其成。”
“說得好,所以我們並不想讓他坐享其成。”百里天縱道。
裴西元本是想著百里天縱一個勁的在挑撥離間,他們也還他們一個包袱。結果沒想到,百里天縱接了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他愣了一下,一時竟沒想出合適的詞來接話。
屋子裡有剎那的安靜。
“啊——”一聲悶哼在安靜的空氣中尤為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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