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完藥,又看著雲寒喝下,已經過了子時。
躺在硬板床上,墨錦凰怎麼也睡不著。
俯過身,透過油燈微薄的光亮,瞧著雲寒俊美的眉眼。忽然心中不知從何而來一絲酸澀,動動被子裡的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雲寒幾乎是在瞬間醒了過來。
扭頭髮現她沒睡,抽出被子裡的手臂,摟過她抱在懷中。
“可是床太硬了,睡不著?”
墨錦凰隨口“嗯”了聲,其實也不是床的關係,從前行軍打仗,再硬的床她都睡過。別說床了,有時候到了野外,來不及安營紮寨的時候,席地而眠也是常事。
再惡劣條件,也沒有睡不著。
她其實是擔心他。
雲寒也明白。
方才的大夫其實沒說謊,包括藥,也真的是大夫自己備的。是因為這場大雪,染上風寒的人太多了,他就提前備好了藥,以方便生病的人。
只是郎中之所以沒試出他真正的問題,是因為他用內力封住了幾個脈搏。
而那個郎中水平也真是有限,所以才糊弄過去了。若是換了二叔,百里天縱或是蕭綰綰其中的任何一人,怕是都沒這麼好糊弄。
感受到懷中小女人的低沉,他揉了揉她的肩頭,“別擔心了,我真的沒事。”
十里天那場變故,他受傷後染了寒疾。
只是從她回來後,他格外的小心,所以病情一直沒有再反覆。這次去到雪坡上面,風雪交加,寒氣入侵,致使他舊疾復發,這才出了事。
怕勾起她的傷心事,他不想告訴她。
心道以後只要他當心些,就不會再有事了。
墨錦凰沒說話,手臂環在他有腰間,往他身邊用力的靠了靠,“雲寒——”
“嗯。”
“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先說。”
“你先答應。”
“不行。”
墨錦凰愣了愣,從前她提要求,他可從來不會說不行,沉浸在昏暗中的眼眸,不自覺的添了一抹暗色。
雲寒輕笑了聲:“萬一你說,以後不讓我碰你呢?”
墨錦凰剛黯下去的眼眸,倏的一頓,環在他腰間的手就想抽回來,卻被察覺出來的他扣住手腕,重新拉回到腰間:“好了,我答應你,無論以後有高興的還是難過的事,都不瞞你。”
是以後,但不包括從前的事。
他受傷在此之前,所以不算是言而無信。
墨錦凰這才鬆了手上的力道。
“那你說,你這次忽然生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太冷,凍到了。”
“……騙我?”
“何曾騙過你?”
墨錦凰不說話了,就因為他從來沒騙過她,她才覺得,這次他說的未必是真的。
有時候一個人說實話說久了,連自己都察覺不到,說謊的時候,語氣是與平日裡不同的。他越表現的平靜,她就越覺可能比想象的更嚴重。
“反正也過不去,要不我們回靖州吧?”
二叔和天縱都在靖州,她要讓他們幫他看過之後,才能放心。
若是病了,以二叔的本領,一定能幫他醫好,若是沒病,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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