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撞完人就跑,和兒想抓沒抓住,氣得指著他就要罵。
“算了,跟個孩子一般計較做什麼?”墨錦凰笑笑,將孩子趁機塞到她手裡的字條,收進了衣袖中。
回府後,她關上房門,拿出了字條。
紙上兩行剛毅端正的小字,出自鳳桓手筆。她反覆看了看,只是一首吟誦月色的小詩,很尋常,沒什麼特別。
“小姐,您在看什麼?”和兒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
“沒什麼,一首小詩罷了。”
“小姐以前喜歡這些,最近都不怎麼看了呢。”和兒道。把茶水擺在她面前,又出去忙活了。
她走後,墨錦凰將字條放在桌案上,端起茶壺,澆溼了那張字條。
墨跡暈開,紙上現出四個模糊的小字:青天小築。
隨著墨跡暈染,小字很快又不見了。
墨錦凰拿起溼透的紙,丟到了一旁的垃圾簍裡。
子夜時分,她一身黑色披風,帶著尋雨出了門。
尋雨偽裝成她的模樣,先乘馬車從後門出府,引開埋伏在凌府四周的眼線。她才步行出門,換另一個地方乘馬車,一路到了字條上的地方。
青天小築只是代稱,其實是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民宅。
京九早已等候多時。
“屬下見過郡主。”
“天縱現在怎麼樣了?”她邊走邊問。
京九走在前面帶路,聞言答道:“世子傷得重,得趕緊離開這裡。大公子急著請郡主過來,便是為了讓郡主與世子見一面。”
“快帶我去。”
“是。”
腳步匆匆穿過迴廊,繞到一間別院中。
“郡主,裡面請。”
墨錦凰頷首,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中光線有些沉暗,映著床榻邊一坐一臥兩個人。
她撩下頭上寬大的帽簷,快步走了過來。
“夭夭。”鳳桓見是她,站起了身。
“他怎麼樣了?”
鳳桓嘆了口氣,“他傷得太重,找了好多大夫都說醫不了。我要送他出城,他堅持要見你一面才走,我這才冒險把你喊了來。”
聞言,墨錦凰眉頭皺了起來。
“夭夭——”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喚。
天縱不知何時醒了。
墨錦凰趕緊坐到了床邊。
看著傷得面目全非的臉,她禁不住又是一陣心疼。
“我在呢。”
百里天縱蒼白乾涸的唇角揚了揚,硬是扯出一絲笑意,艱難的開口:“夭夭,跟我們一起回去吧。仇,等我們一起回來報。”
墨錦凰渾身一震。
他寧可承受這一身傷痛等在這裡,便是為了叫她一起回去嗎?
垂下眼瞼,卻是狠著心搖了搖頭。
“你和桓兒先回去,等我解決完雲寒,就去西涼找你。”說起來輕巧,可她心中清楚,想除掉雲寒,談何容易?
聰明如百里天縱,又怎會不知?
眼眸中流露出悲傷不捨的神色來,緊緊握住了她搭在床邊的手。
“夭夭,我從未求過你,這一次,算我求你好不好?跟我回去,最多兩年,兩年之內,我一定幫你報了十萬戰王軍的仇。”
墨錦凰垂下了眼瞼。
“答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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