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凌侍郎。”雲寒探究的目光,透過牢房隔斷,向外邊望了過來。冷傲孤清的表情裡,看不出究竟在算計著什麼。
“正是下官。”凌玉林道。
“凌侍郎深夜來此,不知是巡查牢房,還是提審犯人?”雲寒聲色冰冷。
凌玉林冷汗冒了出來。
墨錦凰也為自家三哥捏了一把汗。
刑部提審犯人,多是在上午,除非要案急案,否則也不會深夜來天牢提人。說到巡查,這裡是歸朝廷直屬的天牢,又不是刑部大牢,就算巡查也輪不到三哥這個刑部侍郎——
正想著三哥會怎麼回答,忽然感到一陣冷芒掃了過來。
一雙黑眸透過凌亂的發,向她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墨錦凰只覺得有雙無形的大手,攫住了她那顆本就不怎麼健康的心臟,疼得她急了呼吸。
天縱——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幼時,母妃曾帶著她在西涼住過一段日子。當時的西涼攝政王,也是天縱的爺爺十分喜歡她,在天縱百歲宴那天,為她與天縱二人訂下了婚約。
長大後,天縱看出她對雲寒的情義。
天縱主動求爺爺退了這門親事。她知道,天縱是不想讓她在兩人之間為難,才會在比武時,以一招之差,輸給了雲寒。
這些年來,他更如親人一般,默默守護著她。
她想幫雲寒回越西報仇,他主動出兵攻打越西,給雲寒創造立功的機會。可沒想到,這一戰,會讓三人萬劫不復!
出戰那天,終究發生了什麼?
一行清淚自眸中滾落,卻再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將自己暴露在雲寒的視線之中。
百里天縱還在望著她。
幽黑的眸中帶著無法言語的情緒,許久,許久,才緩緩的收回了視線——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認出了自己,卻從他的那雙依舊明亮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笑意。
她想,他應該是認出她了。
有時候,人的直覺,會比眼睛看到的更準確。
“雲寒,回去告訴裴西元,我百里家的人,寧死不屈!”百里天縱聲音不高,卻刻意拉長了“寧死不屈”四個字。
雲寒原本落在凌玉林身上的目光轉了回來。
“本王也不妨告訴你,再有三日,那些陪你一起受刑的戰王軍將士,就要被處斬了。”
百里天縱聞言,怒目暴睜,掙扎無果,一口血水噴到了他臉上,“你最好連我也一起殺了,否則有朝一日讓我離開這裡,定將你碎屍萬段!”
雲寒明明可以躲開,卻是站著沒動,任帶著血味的唾液,啐了一臉。
雲七驚慌的拿出手帕,幫他一點一點擦淨。
他閉著眼睛,精緻的五官上,瀰漫著駭人的殺氣。
許久,許久,久到連雲七都為百里天縱捏了一把汗時,他身上瀰漫的殺氣卻慢慢消散了,“走。”冷聲下令,話音未落,轉身向牢房外走去。
雲七看了百里天縱一眼,想說什麼,終是沒說出口,嘆口氣跟了上去。
凌玉林終於鬆了口氣。
擦了一把汗,等雲寒走遠,他喊過墨錦凰與尋雨,也往天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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