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求他。”墨錦凰的聲音自馬車中幽幽傳出。
馬車伕愣了愣,沒敢起身。
車側簾開啟,女子纖白如玉的手探了出來。
食指間,捏著一紙信箋,繼續說道:“這是今晚值守宮門的六王批的書信,準我此時出宮回府。雲王若有懷疑,可到嘉合門與六王對質。”
雲寒沒有去接。
他怔怔的望著那隻半探在車簾外的手。
夜色昏暗他看的不甚清楚,只覺得那雙纖細修長,像極了夭夭的手。恍惚裡,他彷彿看到夭夭掀開車簾,對著他笑。
笑容那麼的燦爛,那麼的歡喜——
他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幾步。
忽然好像聽到她說:“雲寒,此生你不負我,我不負你。你若負我一人,我便生生世世恨你。你若負我墨家,上窮碧落下黃泉,我決不饒你!”
腳步赫然頓住了。
他最終還是負了她,負了墨家,負了十萬戰王將士。
負了所有給他期待,溫暖過他的人。
唇角帶著一抹自嘲,晦澀了聲音,“這麼說來,是本王誤會淩小姐了?”
“王爺恪盡職守,是越西人心中的英雄,凌嫿一介女流,如何敢質疑王爺,對王爺不敬?”墨錦凰話是這麼說,語氣中卻沒有絲毫敬重的意思。
甚至見了他,連最基本的見面禮都沒行。
馬車伕與和兒當時也是嚇壞了,忘了行禮這檔子事。
好在雲寒根本不在乎這些,並未因此再難為他們,冷聲道:“既是六王爺準的,淩小姐還是早些回府吧,免得夜黑風高遇上賊人。”
他忽然不想去武衛營了,調頭走了回來。
雲七去追黑衣女子,算算也有半柱香的時間了,差不多該回來了。
“多謝王爺提點,只要王爺不出門,靖州城中就會安穩許多。”她出言譏誚,言外之意,那些居心叵測的賊人,是他給引來的。
說完,將捏著信箋的手抽了回來。
馬車伕雲寒鬆口,如釋重負,忙不迭的對雲寒行禮告退,匆忙跳上馬車,駕車離開。動作之快,生怕慢一步,就要被抓進武衛營似的。
雲寒望著馬車飛快駛離的背影,眸色複雜。
而馬車中,墨錦凰也久久無法平靜。
方才聽到他一步步靠近過來,她心就跳的厲害。生怕一個不小心,控制住不心魔,會衝出去與他拼個你死我活。
“小姐,六王爺何時給您批書信了?”
和兒坐回到墨錦凰身邊,臉上寫滿了不解。他們是進了一趟皇宮,不過很快就出來了,既沒有去太醫院,更沒有什麼書信。
只是在宮門前,撞見了六王而已。
“騙他的。”墨錦凰淡淡一笑,將那空白信箋收了起來。
信箋下,藏著一枚毒針。
她其實在賭。
賭雲寒會不會真來檢查她手上的書信。賭他真的靠近過來時,她能不能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一招取他的性命。
可惜他半路停住了腳步。
她鬆口氣的同時,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下次不知何時,她還能離他這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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