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的凝著顏墨白,並未立即言話。
整個過程,鳳瑤面色也極是沉寂森然,凝在柳襄面上的目光,也冷得厲害。
此番這柳襄突然變了臉色,想來,自也是將這話圓不過去了,狐狸尾巴也要藏不住了。
只奈何,雖心底如是肯定,奈何僅是片刻之間,柳襄竟已全數收斂了面上的複雜之意,反倒是極是風情隨意的朝顏墨白勾唇而笑,隨即薄唇一啟,柔道:“柳襄不過是卑微無能之人,攝政王又何必如此對柳襄強人所難?”
這話一出,不待顏墨白反應,他已轉眸朝鳳瑤望來,恭敬柔膩的緩道:“此番長公主也在場,方才之事究竟誰威脅誰,想來長公主也是一清二楚。長公主歷來為國為民,滿身正義,是以此際,柳襄也望長公主說說話,好為柳襄做做主。”
柔膩的嗓音,風情不淺,那雙朝鳳瑤面上落來的瞳孔,也是流光婉轉,似要將人徹底勾進去一般償。
這柳襄,終歸還是將話題再度繞到了她身上。
鳳瑤眼角微挑,思緒微沉,待默了片刻後,她終歸是唇瓣一動,低沉而道:“攝政王之言,雖稍稍有些強人所難,但世人愛珍寶與好奇之意,卻是並無過錯,是以,攝政王這番言論,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倘若這世上當真有那等奇效之藥,別說是攝政王,便是本宮,定也是想多要些。”
低沉嘶啞的嗓音,幽遠無波,這脫口而出的語氣,也不曾夾雜太多情緒,待得這話落下後,鳳瑤便靜靜的朝柳襄望著,眼見他神色微動,面色也幾不可察的複雜了半許後,她瞳孔微縮,繼續出聲而道:“這傷藥之事,而今多說倒也無疑,只不過,本宮若是未曾記錯的話,你這些日子定局在皇傅的家中,怎突然之間,竟不在皇傅府中待著,反倒是,突然來這街上,不顧一切的要攔攝政王的馬車?”
嘶啞的嗓音,依舊無波無瀾,然而脫口的話,卻不曾掩飾的透著幾許探究與審視。
然而,即便她將話說得這般直接,那柳襄面色也無半許變化。
他依舊是柔媚風情的朝鳳瑤望著,勾唇而笑,或嬌或柔而又膩然不淺的道:“皇傅昨個兒便受了風寒,染了重病,今早許家上下皆人心惶惶,柳襄念這些日子皇傅收留之恩,是以便出府尋長公主,以望長公主增派御醫入得許府診治皇傅,卻是不料,柳襄還未抵達攝政王府,便在此處遇了攝政王府馬車,是以才挺身而出,不顧一切的想要攔車。”
風冗長的一席話,無波無瀾,柔和盡顯,並無半點的異樣之意。
奈何這話入得鳳瑤耳裡,卻是驟然牽出了一方起伏不止的詫異與複雜。
那許儒亦,竟是染了重病?
昨日之際,那許儒亦還滿身安好,怎這突然之間,竟是染了重病了?
再者,許家乃京都城中的大家,府中自也有極好的大夫,是以,即便是病了,自也有府中的大夫診治,又何必,勞煩這柳襄外出尋她,以圖讓她增派御醫為許儒亦診治?
思緒翻騰搖曳,一時之間,鳳瑤面色也微微一沉,並未立即言話。
僅是片刻,沉寂無波的氣氛裡,身旁的顏墨白,則突然悠然懶散的出了聲,“許儒亦乃大旭皇傅,此番病了,自可讓長公主增派御醫,只不過,那許儒亦,究竟病成何樣了?”
柳襄迅速抬眸朝顏墨白瞥了一眼,神色微動,柔膩恭敬的道:“皇傅昨日醉酒歸來,本是身子不適,後突然受涼,且已高燒一宿,府中大夫,已束手無策,是以,柳襄此番攔車而尋長公主,著實因皇傅高燒不退,性命堪憂,是以要求長公主即刻差御醫入府診治。想來若是晚了,皇傅性命,自也有危。”
“不過是區區高燒,許府的大夫,竟是救治不得?”顏墨白嗓音微挑,懶散無波的嗓音也突然變得幽遠開來。
柳襄靜靜而立,不曾太過耽擱,恭然而道:“雖為高燒,但也分輕重緩急,攝政王又何必如此懷疑,難不成,皇傅還會裝病不成。”
說著,似也無心再應對顏墨白,他那修長妖嬈的眼睛再度朝鳳瑤望來,柔膩而道:“柳襄此番來,也僅是傳話罷了,至於是否差人宣御醫入府,便也全憑長公主做主了。”
鳳瑤瞳孔一縮,眉頭微微一蹙。
雖是不太信這柳襄之人,但也不得不重視許儒亦之病。
畢竟,那許儒亦乃她看重之人,心底對他的感覺,也莫名厚重,是以,今日無論是否是這柳襄言謊,她姑蘇鳳瑤,終該是去見見那許儒亦才是。
思緒至此,鳳瑤神色微動,轉眸朝顏墨白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