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極其溫和,醇然的嗓音也極其的溫柔,此番脫口而出的,雖是短短几字,但卻如春曉之花一般,怡然心神。
剎那之間,鳳瑤瞳孔一縮,思緒也陡然婉轉,待得再度抬眸朝他望來時,莫名之間,竟差點被他那滿面燦然溫煦的笑容晃花眼睛攖。
瞬時,心底也莫名陡跳一下,不知何故,卻是片刻之後,她又強行回神過來,兀自垂眸,一言不發的朝顏墨白淡然的點了點頭。
周遭,鞭炮猛然,響聲接連成片,那一道道濃厚的嗩吶聲,也夾雜著人聲鼎沸,交織成片,起伏跌宕,一時之間,似若四周都在徹底的猛烈沸騰。
今日這陣狀,無疑是極大極大,將憑這鞭炮與嗩吶聲,便是震動整個京都城都不成問題。
鳳瑤眼角稍稍一挑,思緒翻轉,雖略微有些牴觸,卻也並未多言,僅是緩步往前,隨著顏墨白的牽引入了府門。
這座攝政王府,她雖不曾常來,但短短兩月之內,也是來過幾次,甚至也有所印象,只奈何,這次突然被人群簇擁進來,才見,這府內處處都是紅綾高掛,喜字張貼,院落之中,以前那些隨處可見的花樹茶木,竟渾然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假山水榭,雕欄玉柱,亭臺樓閣,威儀霸氣。
鳳瑤頓時震得不輕,神色起伏幽遠,全然不平。
她不過是僅有幾日的功夫不曾來這攝政王府罷了,而今這攝政王府,竟是全數變了相貌,除非有神力而助,誰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在短時間內將這攝政王府改造成這樣?
思緒翻轉搖曳,起伏震撼,待得片刻後,鳳瑤才稍稍回神過來,轉眸朝身邊的顏墨白望去,卻見他正勾著唇角,滿面溫潤風華,卻是目光朝前而落,不曾望她償。
“攝政王。”鳳瑤瞳孔微縮,低沉嘶啞而喚。
奈何,周遭嘈雜之聲四起,她本是嘶啞費勁的嗓音剛剛一出,便徹底被鼎沸的人聲徹底淹沒。
鳳瑤眉頭稍稍一蹙,默了片刻,再度稍稍扯高了嗓音,再度而喚,“攝政王。”
這話一出,顏墨白仍是勾唇笑望著前方,猶如未聞。
這廝常日耳朵倒也極其好使,但此際怎就突然變得如此不敏感了。
心生微詫,但這種訝異之感卻並非濃烈,待得片刻之後,鳳瑤才指尖微曲,摳了摳他那隻裹著她左手的掌心。
瞬時,顏墨白下意識的轉了眸,那雙清雅帶笑的瞳孔朝她落來。
鳳瑤極是淡然的迎上他的目光,低沉幽遠而道:“攝政王這府中,怎突然間將大變樣了?”
周遭太過嘈雜,喧聲四起,待得這嘶啞的嗓音一出,顏墨白卻似是未聽清,墨眉也稍稍一蹙,隨即薄唇一啟,“長公主說的是?”
得,這廝果然是沒聽清。
鳳瑤神色微沉,正要再度言話,不料顏墨白足下卻是一動,整個人極為自然平緩的朝她靠近了幾許。
此番距離,無疑是胳膊挨著胳膊了,兩人手中握著的大紅花,也著實是全然成了擺設。
“長公主可否再說一遍,微臣這回,定仔細而聽。”未待鳳瑤後話道出,顏墨白那溫潤儒雅的嗓音再度揚來。
鳳瑤目光微沉,行走之間,也不住的觸碰到他的胳膊,一時之間,倒覺格外怪異與不適。
畢竟,此生之中,倒也僅與司徒夙一人走得如此近過,而今這顏墨白行在身旁,兩人接觸緊挨,這種感覺,著實是怪異四起。
只奈何,她因此而心緒升騰,略微不平,奈何顏墨白那面色,卻是分毫不變,整個人猶如未覺此番距離有所不妥一般,仍是笑得溫潤風雅,朗然風華,那雙彎著的眼睛,也正靜靜的朝她望著,似如毫無雜念的真要聽她重新言話一般。
鳳瑤眼角越發的挑了挑,並未立即言話,僅是刻意的朝旁挪了半許。
剎那,顏墨白麵容雖依舊從容淡定,但那雙彎著的眼裡,卻突然幾不可察的黯了半許。
鳳瑤極是淡定無波的將他所有反應收於眼底,隨即故作自然的挪開目光,低沉而道:“攝政王這王府,何來突然間就變化這般大了。”
這話一出,鳳瑤便無心多言,本也打算倘若這顏墨白若是再聽不清,她也不再多問了。
然而,這回,顏墨白倒是極為難得的將話聽入耳裡了,待得片刻後,他便溫聲而道:“昨晚三更之後,數百名能工巧匠齊齊改造,如此之下,倘若這王府毫無半許變化,微臣那些散出去的銀子,倒也白費了。”
這話入耳,鳳瑤猝不及防的一怔,驚愕之下,再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