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急切的來奪鳳瑤手中的紙傘。
鳳瑤並未拒絕,任由他將紙傘接了過去,隨即回眸朝那滿面驚愕委屈的濃妝女子掃了一眼,不深不淺的道:“瑞侯的美人兒倒是媚骨天成,楚楚憐然,便是本宮看她一眼,也覺風情不淺。如此美人兒,此際正滿面委屈,瑞侯不過去安慰安慰?”
花謹忙道:“都是她自找的,她今日非得勾著微臣出城,方才也非得要碰微臣,微臣數落她兩句,也是她該受的。”
鳳瑤神色微沉。
風月場上的浪蕩子,雖驕奢淫逸,但對待風月之地的美人兒也自是極為疼惜,但這花謹倒是不同,雖驕奢淫逸,雖喜好風月,但卻獨獨以自己為重,亦如過河拆橋,轉眼翻臉的事,他也是輕鬆駕馭,手到擒來。
女人在他眼裡,不過隨時可換的衣袍罷了,而這些被他看上的人,倒也倒黴了些。
再者,不得不說,這花謹並不是不聰明,並不是不圓滑,而是,市儈與圓滑都不精,甚至,也用錯了地方。
鳳瑤默了片刻,才稍稍收斂心神,低沉沉的出聲道:“看來,瑞侯還是未長記性,在本宮面前,竟還敢滿口胡謅。”
他舉著油紙傘的手顫了顫,眉眼都快擠到了一起,滿面憋屈的道:“長公主,微臣知錯了。但方才的確是她主動碰微臣的,主動要為微臣揉手的,微臣今日不停的施粥,手臂的確痠疼得厲害,是以,一時鬼迷心竅,便讓她碰了。”
委委屈屈的嗓音,從一個大男人嘴裡道出倒是有些傷風化。
更何況,這花謹明明都滿面憋屈了,那雙細長的眼睛竟還不住的朝她放著狗腿柔弱的笑,再加上他面容白潤,一股子似是在風月之地染上的柔魅脆弱之意怎麼都掩飾不住,鳳瑤倒是心生咋舌,逐漸挪開了目光,再度忍不住感慨那老瑞侯怎麼生了這麼個驕奢淫逸且一無是處的兒子。
“你與那女子之間的事,本宮並無計較。本宮念你此番苦苦跟來,便給你一個機會,你且好生說說,你這些日子,錯在哪兒了?”
鳳瑤強行按捺心緒,低沉沉的出聲,待這話一出,才突然發覺,自己這話,竟突然像是在對一個稚嫩的孩童說。
只奈何,花謹卻是緊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盯她,答出的話也猶如孩童,“微臣,微臣錯在不該無視長公主的禁令,出城遊玩兒。”
鳳瑤瞳孔一縮,漫不經心的道:“還有呢?”
還有?
花謹嘴角僵了僵,捏著傘柄的手心都快出汗了,“還有,還有不該欺瞞長公主,說,說微臣是微臣的堂弟。”
鳳瑤並不滿意,低沉沉的繼續道:“就這些?”
花謹忍不住開始伸手摳起了腦袋,滿面苦澀。
遙想曾經花天酒地再歸家,被家中老頭子拿著掃帚追著打都沒這麼緊張憋屈過,卻是不料有朝一日,自己還未捱打,還未捱罵,便比捱打捱罵還要憋屈難受。
不得不說,難怪朝臣近日逛窯子都時常穿著補丁衣袍,難怪他們近些日子都心情不好,也難怪他們開口閉口便是說長公主是母夜叉,連逛窯子時都心有餘悸,玩起女人也無法盡興。卻是不料啊,這長公主當真是兇得很,不怒自威吶。
越想,花謹面色便越發的緊張,額頭大汗淋淋,也不知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鳳瑤冷眼觀他,低沉沉的問:“怎麼,想不出來了?”
他急忙放下抓腦袋的手,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朝鳳瑤賠笑,“微臣明白了,長公主本是鄙夷攝政王那大奸臣,但今日微臣還幫那奸臣施粥了,也未能將那奸臣擠兌得狗血淋頭,是以,微臣辦事不利,未給長公主增面子,因而,惹長公主不悅了。”
“混賬東西!”鳳瑤臉色驟沉,著實是忍不住了,當即破口而出。
花謹渾身顫了兩顫,急忙垂眸下來,不敢朝鳳瑤觀望一眼。
鳳瑤心緒起伏,落在花謹身上的目光也是明滅不定。
她現在倒是知曉了,也難怪這花謹經常說老瑞侯要打他,如今別說是老瑞侯恨鐵不成鋼了,便是她這與花謹毫無關係的人,也會恨鐵不成鋼了。
不得不說,老瑞侯經常打他,都的確是輕的了,若是當真放在她姑蘇鳳瑤手裡,免不了一頓摧殘修理。
“本宮問你,今日年歲究竟多少?”鳳瑤默了片刻,強忍心緒,陰沉沉的問。
花謹一時把不準鳳瑤心情,垂頭怯道:“二十有一。”
竟還比她大三歲。
鳳瑤瞳孔一縮,繼續道:“幾歲的孩童,都知禮義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