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突然略是認真的出聲道:“鳳瑤,再等幾日可好?待我收拾完大英,我便尋得名醫過來醫你的心疾可好?孩子之事,待你身子康裕之後,我們再要。”
這話雖說得寬慰,但入得鳳瑤耳裡,莫名猶如一盆冷水,澆灌在頭。
她怔了怔,面色也隱隱有些發白。甚至往日之中,從來不覺自己身子有何大的問題,甚至大得能影響到她與顏墨白兩人之間的事,卻不料,有關孩子之事,他終究還是有些在意她的心疾,甚至,許是還有些忌諱的吧。
也是了,她一直都在擔憂顏墨白瘦骨嶙峋,身子未愈,她姑蘇鳳瑤也不過是個病秧子罷了。
或許,她當真該如顏墨白所說,好生等他,待得他收拾完大英並尋來名醫時,她也定會讓名醫先將他醫治,將他養胖,待得他完好無恙之際,她再治療心疾也是不遲的吧。
心思至此,雲雨之事,終是全然壓在了心底,不願再去敏感的多想。
她僅是逼著自己在顏墨白懷裡放鬆下來,隨即稍稍閤眼,靜心沉默片刻,待得心境徹底靜下,她才稍稍睜眼,正要朝顏墨白妥協的回話,不料他呼吸已再度勻稱,雙眼而合,整個人已是睡著。
又睡著了……
鳳瑤眉頭一皺,本是靜下來的心,忍不住有些失落與空蕩。卻又待兀自呆了半晌後,才稍稍自他懷裡起身,抬手拂滅不遠處圓桌的燭火,而後再度躺在他懷裡,合眸而憩。
本以為此番耳側一直是他的心跳,起起伏伏,再加之心境有些莫名空蕩,今夜定又是個不眠之夜,奈何待得眼皮合上不久,整個人竟就無知無覺的全然睡了過去。
卻待她熟睡之後,她正在有顏墨白的夢中策馬而行,夢著顏墨白已全然收服大英並與她策馬回得大旭,只是夢境之中,一片美好,奈何正這時,周遭暗淡沉寂的氣氛裡,身邊本該睡熟的顏墨白竟已突然睜了眼,一雙黑瞳哪有半點惺忪睡意,分明是精明得當,清醒之至。
但他也並無其餘動作,整個人就這麼靜靜側躺,清明的雙眼也僅是落定在鳳瑤面上,靜靜望著,一直望著,如此持續之下,竟是,望了整整一宿。
翌日一早,鳳瑤醒來,便見顏墨白正在盯她,只是他那雙眼略是有些發紅,瞳孔內更是有些疲倦之色,一時,便也略是擔憂,故作自然的問:“你何時醒的?”
“前一刻才醒。”他也回得自然,嗓音一落,朝她微微一笑,整個人縱是面露疲倦,卻也終究是笑容暖人的。
只是鳳瑤有些不信他這話,心神微浮,本要再問,不料到嘴的話還未道出,他已薄唇一啟,懶散慢騰的道:“我這胳膊,鳳瑤枕了一宿,如今可要稍稍起身,幫我揉揉胳膊?等會兒,我還想喝些清粥,若是胳膊一直髮僵發麻,倒是舉不了勺,恐還需鳳瑤親自餵了。”
這話的內容,無疑是有些調侃之意,只是他卻說得略是自然與從容,倒無半點風月似的調.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