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鑽在了嘴裡,腥得令人作嘔。鼻子積了地上的雨水,嗆得不輕,待手腳並用從雨水中爬著坐起,宮女便極是劇烈的咳嗽起來。
“哎呀,姑娘怎腳滑了呢,可是摔倒哪裡了?”身後,容傾那驚愕的嗓音驀的響起,待得這話一落,一道腳步聲便悠哉悠哉的挪了過來。
宮女強行止住了咳嗽,渾身是水,狼狽不堪,因著渾身劇痛,身子,也抑制不住的發抖起來。
她並未回話,也因疼痛而無力回話。
卻是片刻,一雙高靴便停在了她眼前,隨即,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微微朝她遞近,握住了她細瘦的胳膊。
待得她心底微微一暖,本也以為這男子是好心要扶她之際,不料那男子手指竟驀的用力,力道大得幾乎快將她胳膊的骨頭都要捏碎。
“啊……”
她抑制不住的慘呼,卻是僅呼了一聲,那滿身風華儒雅的男子便在她面前蹲了下來,一雙極是好看的雙眼積攢著慎人的笑容,“在下最是聽不得女子慘呼,姑娘若是再喚,在下難免會緊張,萬一緊張得下手不知輕重,到時候捏碎了姑娘的胳膊便是不好了。”
寒風烈烈裡,夜雨冰涼。
奈何這男人的嗓音,卻是醇厚之至,溫柔之至。
只是這番話語入得宮女耳裡,卻讓她懼得不輕。她身子越發的顫抖,這回卻緊咬牙關,無論如何都不敢慘撥出聲。
“這就乖了,呵。”
容傾略微滿意的輕笑。
說著,手指稍稍用力,將宮女扶著站起,待得鬆開宮女的胳膊後,他慢悠悠的舉著油紙傘,悠閒的目光朝周遭再度掃了一眼,繼續漫不經心的笑道:“皇宮之景著實大好,雖這一切屬於皇家,但也說不準有易主之時。畢竟啊,天下江山本是如此的,誰都不會在那皇位上坐得太久,江山改朝換代也是自然更替之事呢。就如這偌大的皇宮,許是今日姓著姑蘇,明日,便改成別的姓氏了,姑娘,你說在下之言可對?”
他嗓音仍是溫柔,只是脫口的語氣則微微幽遠,甚至不曾掩飾的夾雜幾縷戲謔與意味深長。
宮女渾身發痛,心口發懼,身子仍在抑制不住的顫抖。
她已是聽不進容傾的任何話,整個人緊張難耐,待得容傾這話落下,她也僅是慌不擇路的點頭。
容傾笑笑,懶散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轉,也不拆穿她滿心的驚恐,僅是極為難得的抬手極是親暱的為宮女理了理貼在臉頰的溼潤頭髮,繼續輕柔的問:“在下方才之言,不過是在與姑娘交心呢,但若姑娘何時將在下這話洩露出去了,在下,可是要不高興了呢?”
宮女渾身發顫,面色慘白,急忙搖頭,“奴婢不敢,不敢。”
“不敢便是最好了。在下啊,最是喜歡如姑娘這般冰雪聰慧的人兒,來,在下牽你,路上倒是溼滑,萬一姑娘再摔倒,在下可是要心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