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殿本是被火焚燒之地,又乃宮中之人眼中的不詳之地,是以這偌大的行宮內,對她姑蘇鳳瑤而言,便也只有那月牙殿略微安全。
她心底一直這樣想著,也一直這般孤注一擲的行動著。
只是一路行來,周遭來往巡邏的御林軍著實不多,甚至少得令人愕然。
且這麼一路過來,都已或多或少的踏完了四五條小道後,而這中途,竟是隻遠遠瞧見了一列巡邏的御林軍。
如此鬆散的戒備,倒是有點不像所謂的天子行宮了。
意識到這點,鳳瑤心底越發一沉,一股股複雜疑慮之感越發強烈。
待終於領著徐桂春幾人抵達月牙殿時,此際的月牙殿,則是一片漆黑。
也不知是否是因新修之顧,冷風層層的浮蕩之下,一股股略微濃烈的漆味迎來,倒是稍稍有些刺鼻。
周遭,沉寂無波,黑意蔓延,無疑是壓抑厚重,詭異森涼。
鳳瑤眉頭緊皺,心口的跳動也驀的增了幾許。
“跟緊點。”僅是片刻,她便從袖袍中掏出了一枚明珠,隨即唇瓣一啟,厚重低沉的出了聲。
徐桂春幾人頓時輕輕應聲,雖嗓音恭敬,但仍舊聽得出嗓音的顫抖與緊繃。
鳳瑤不再多言,緩步將他們朝月牙殿後院領去。
冷風浮蕩,周遭簌簌一片,詭異森森。明珠的光亮並非太亮,反倒是光線稀微淡漠,隱約還卷著幾許朦朧之意,竟是無端的襯得周遭越發的森然詭異。
這座月牙殿,的確已修葺得差不多了,大殿與偏殿已成,琉璃瓦已蓋,模樣初成,儼然不若上次她來這月牙殿看到的那般破敗與焦黑。
是以,也不知那人究竟廢了多少的人力與物力,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這月牙殿恢復成這樣。卻也不得不說,那人行事的確是乾脆而又乖張,腹黑而又執拗,只要他想做什麼了,定然是不惜一切後果,不惜勞民傷財,勢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看到最好的效果。
思緒至此,鳳瑤心頭抑制不住的生了幾許冷諷與鄙夷,足下的步子也忍不住稍稍加快了幾許。
然而,待得剛剛抵達月牙殿的後院時,接著明珠朦朧的光,她下意識的抬眸一望,則見前方不遠那片上次還破落燒焦的赤紅之花,此際,竟已活生生的成片成片的妖異開著。
沒有大火焚燒過後的焦黑,也沒有大火燒斷了的斷枝破敗,此際那片赤紅的花,竟如毫未經過大火吞噬一般,依舊,盎然生機的成片開著。
瞬時,她瞳孔大震,心口一顫,足下陡然一停。
身後的徐桂春幾人驚了一下,急忙停下腳來,忙朝鳳瑤望來,眼見鳳瑤一直僵立在前,不說話,王老頭兒怔了怔,急忙伸手戳了戳徐桂春後背。
徐桂春這才回神過來,回頭朝王老頭兒掃了一眼,隨即猶豫片刻,才緊著嗓子低聲試探的問:“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