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拉開了孩童,紫袍男子冷笑一聲,朝那不停掙扎的孩童掃了一眼,隨即便回眸過來,手中的鞭子,再度朝徐桂春身上落下。
徐桂春早已痛得麻木,痛得沒了力氣,整個人,僅是癱倒在地上,絕望悲涼的哭泣。
眼見她如此模樣,紫袍男人越發暢快,手中的鞭子越發的打得酣暢淋漓,則是不久,門外再度強行衝入一人,死死的握住了他的長鞭。
他下意識的垂眸一望,便見跪在腳下且死死握著他長鞭一端的人,正是徐桂春那滿身窮酸的老孃。
“霍公子,你放過桂春吧,你若再打她,就打死了。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啊,霍公子,你大發大發慈悲,饒了她,放了她吧。便是她再怎麼不對,也是一心一意侍奉過霍公子的人,也是全兒的孃親啊。霍公子,放過她,求你放過她吧。你若要打,就打我吧,你千萬別再為難桂春了,求你了,求你了。”
老婦滿目淚痕,話語激動,雙手死死的握著霍玄的鞭子,不住的磕頭。
徐桂春朝自家孃親掃了一眼,悲從心來,待強行張了張嘴,卻早已沒了力氣喊出話來。她淚流不止,整個人都全然脫力,心底酸澀絕望之下,終歸是忍不住閉了眼。
命啊。這終歸是她徐桂春的命。
此生之人,大好年華之際著了這霍玄的迷,整個人腦門發熱甚至全然不顧自家雙親的勸說而愛上了霍玄,而今一切的一切,全然顛覆,那些往日所有的濃情意蜜,卻終歸不過是霍玄歷來哄女人的手段罷了。
只是她想不通的時,她年早時種下了因,本也是收到了惡果,她被霍玄欺辱了多年,甚至都被他趕出了府,她以為那些所有所有的惡果都該隨著她被趕出霍家的大門而徹底終止,但她終歸還是將一切都看得簡單了,這霍玄啊,本是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他怎會放過她啊!即便她離開了霍家,只要她仍在這楚京之中,這人一旦不悅了,定也不會放過她啊。
她悲慼絕望,眼淚痠痛了眼睛。
然而此際的霍玄,卻被腳下的老婦纏得心煩。
他本無耐性,此番又見老婦在他面前哭天喊地,心頭惱怒一起,腿腳也驀的一抬,頓時用力毫不留情的將老婦踢開。
老婦整個人被踢得在地上滾了兩圈,奈何她卻顧不上渾身疼痛,當即悲慼緊張的再度朝霍玄爬著靠近,繼續嘶啞著嗓子求情,不料還未靠近霍玄,霍玄已一鞭子打來。
老婦後背火辣辣的疼痛,似如脊樑骨都碎了一般。
她抑制不住的慘呼起來,眼睛發黑,整個人癱趴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
“娘。”徐桂春陡然睜眼,惱怒至極。她兇狠猙獰的朝霍玄瞪去,以一種從不曾有過的殺意與震怒的目光盯他,“霍玄!你還是人嗎!你這些年欺辱我便成,何來還要對我孃親下手!霍玄!我徐桂春這輩子不曾對不起你,對你歷來一心一意,你怎能如此心狠手辣!你打我殺我也就罷了,你為何要對我娘也下如此狠手!你還是人嗎!你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賤人!”霍玄當即被激怒,手中鞭子朝徐桂春落去。
徐桂春蒼涼猙獰而笑,絕望癲狂的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你打死我啊!我徐桂春這輩子最後悔的便是遇見你。我今日若是死了,日後做鬼都會詛咒你,纏著你,我會要你不得好死,我不會放過你!”
她的確是太怒太怒了,心底那些所有殘存著的依戀之意,也全數被他這幾鞭子徹底打散。
她如同瘋了一般朝他大吼,朝他怒喊,她的確是失了理智,整個人猶如瘋婦一般朝他罵著。她第一次如此惡毒的罵他,如此冷冽的詛咒她。
這女人瘋了!
霍玄心底也是惱怒四起,他歷來金尊貴體,何來被一個女人如此指著鼻子罵過了,他面色越發陰狠,手中的力道也越發用力,待得徐桂春呼喊詛咒的聲音越發嘶啞低微之際,不遠處,竟陡然揚來了一道森涼入骨的聲音,“住手。”
短促的二字,煞氣重重,陰冷厚重。
霍玄猝不及待的怔了一下,當即下意識循聲一望,則見不遠處的榻上,竟還躺著一人。